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京城家里,隔壁家养的那只花猫被冻死了,我和大哥正给它做尸体解剖,姐姐在一旁咋咋乎乎地边鄙视边偷看……窗外的阳光照在客房里,我才想起我现在到了青山镇这个地方。
到了大堂余老汉笑呵呵地端了碗煮鸡蛋过来:“黎神医出门时交代,让你在镇里随处转转,他估计得晚饭才能回来。咳,我老余家真是积了德了!刚盼着神医,这不神医就回来了。”
“是是,您老心想事成,多好的事情……”连忙接过碗囫囵地吃完,和余老汉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现在很多店铺关着门呢,你转累了就回来吃晌午啊!”老汉追出门嘱咐我
小镇不大以东、南、西、北四条主要街道排列,观看建筑也是有新有旧,各家各院无规则排列。几乎每条街都有很多家铁匠铺或是大量出售块铁的店面,今天很多都关门了只有招幌在随风摆动。
由西而东不到一刻钟就走完了,远远看见东街口有一家铁匠铺开着门,门外摆放着各式铁器,大多是生产用的如砍伐的斧、锛、锯、凿、刀,农具犁、镢、锸、锄、耙、镰、等,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当、叮当”的打铁声音。这么转实在太无聊了,我走近铁匠铺仔细打量这些古时候的铁器……
“这不是黎神医的徒弟吗?”昨天看见的那位烟熏嗓子壮汉正裸露着上身,冲我呵呵地打招呼。看他一身黝黑厚实的肌肉,可能是刚放下大锤休息,这大冷的天居然还冒着热气。
“是啊,我出来走走……”
“哎!爹,我昨天给你说他杀了个胖子你不相信,今天你问问他。”是昨天的那个小胖子,穿着一件小皮围腰,手里滴溜个小榔头正努力地敲打着一块烧火的小铁块。
“别瞎说!人家那是逗你呢,这孩子傻地!”壮汉怒瞪着小胖子的但眼里却充满慈爱,看完扭头对我说:
“小神医别见怪啊!”
“不怪,我也不……”
“他不会医术!”小胖子今天决定彻底揭露我伪善的真面目。
“又瞎说,人家神医的徒弟能不会医术??会啥?打铁!”
“他说他会武功、会杀人放火……”小子开始努力回忆面前这位的累累罪行。
“再说!看我不抽你!”大汉有拧小胖子耳朵的举动。
“真的!他自己说的……哎哟!”被拧耳朵了,小胖迅速跑门口顾不上和我较真,委屈地看着父亲。
“是,是我说的,您别怪他……昨天觉得他挺好玩,想和他交个朋友”我的良心让我出面澄清了关于小胖子的清白。
“是吗?你要和我交朋友!”像很多小孩一样小胖子也难辨善恶,听到这位几秒钟前还被视为邪恶的大孩子要和自己交朋友,小牛眼露出兴奋的光芒。
“恩,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虽然是顺口说说,但想想现在来到这个镇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歹交个朋友能迅速熟悉下环境,虽然这胖子看上去只长肉不长脑子……
“好啊!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李小锤七岁,我爹叫李大锤”说完小牛眼睛盯着我
“我叫韩良……”
“你会打铁吗?”
“……”这话问得郁闷,有我这么伶俐可爱的铁匠吗?
“我教你打好吗?我爹是镇上最好的铁匠!”小胖脸骄傲地开始批评着镇上其他的同行:谁谁家块铁坯制作粗糙,谁谁家往里掺粘土了,就他家怎么怎么童叟无欺了……
“你们玩着,我出去找你桂叔”李大锤好像找到保姆的表情,迅速逃离铁匠铺。
我有一种前世打赌输了被逼给同事在科室里带孩子的感觉……小锤兴奋地拉着我往火炉上凑,拿出刚才烧火的小铁块一脸欣赏的样子,那表情那神态专注地,看来他真的很喜爱铁匠这个光荣的职业。
“好看吗?”
“什么啊?!就好看!”从进门开始我就没看出这烧火的铁块是个什么东西。
“马啊!”
超乎想象!应该归属后现代艺术!一坨一坨的铁疙瘩在高温下变幻着形态,目前的形状离马那种神骏的物体相去甚远……
“哦,干什么用?玩的?”
“不知道!”说完抡起小铁锤使劲地敲起来:“做好再说!”
我可能遇上后世的艺术家了,将无规则物体用巧舌如簧硬颠覆每一个看过他作品人的感官意识。我开始端详起小胖子……
“你除了会做这个,呃……铁的马还会做什么啊!”
“你等等!”小锤说完一溜烟进了房间。
我开始浏览这个铁匠铺,墙角堆着大量的块铁坯上面插着木板标明价格,块铁坯以“钧”为单位,根据质量的不同价格从六百钱至一千二百钱不等。(一钧等于三十斤)炉子边上有一堆矿石颜色呈深绿色。恩!是富铁矿!在我原来那个世界比较难得的铁矿,是块铁法生产的主要原料。作为原来主要研究金属的研究员,我对各类矿石还是感兴趣的,我看看矿石,再看看块铁坯,感觉晋国的炼铁工艺还有待提高啊!
“你看!这是我打出来的小刀!”小锤“飚”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