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人!”我断定这只箭矢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因为这个丛林里雨水稠密,且正直初秋,任何脱离树体的枝干被雨水浸泡三个月后必定霉变腐烂――眼前这只箭杆质地坚硬甚至都没有霉点。
“什么人会来这里?”二志疑惑地问我
我茫然地摇摇头,在这里五年了,这次回镇之前我从未见过师父以外的其他人来过这里――山坳是山脉唯一的出口,难道有人在我们离开时偷偷潜入进来。没道理啊,这里除了树木又没有什么宝藏,甚至连矿石都没有――
“管他的,我们继续走我们的,是人就好――我最怕妖魔鬼怪了”大志满不在乎地嚷嚷着前进,我点点头将断箭收入怀中想着回去后交给师父。
我一路上都在猜测这个人进入森林的目的,黑霸王是不是就是他伤害的,从刚才箭矢没入树干的深度而言,这个人应该力大无穷。
“我怎么感觉老有人跟着我――”二志低声地在我后面说,话中的诡异让我毛骨悚然。
“恩,我也是我也是!”大志连忙附和
“你们这种情况用一种医学名词解释就叫作神经过敏!”我转身搜寻半天也没看见异常,续而讥讽他们俩。
“真的――总感觉背后脊梁骨凉嗖嗖地”二志形象地比喻:“我原来被人盯梢时就这感觉”
“走吧,大家走近些相互照应着――天色渐晚了”我很相信人的第六感觉,二志说得像模像样地!想着想着我的背脊也传来一丝凉意。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前面出现的就是高高的山梁;山梁起伏而上,远处群山环绕如众星捧月般,拥着一座陡峭入云的山峰。
“这就是师父说的山梁了――我们再四处转转找下黑霸王的线索,今晚就在前面的山坡上休息,明天从另外的地方返回木屋――希望到时候能找到黑霸王”黑霸王没找到,又冒出个神秘的潜伏者,我一直在想这个使用骨箭的人会不会和黑霸王失踪有关。
山坡附近依然没有黑霸王留下的痕迹,看着天色渐晚我们拾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篝火。一天过去了,我们的搜索没有成果。不知道师父往东去的收获怎么样,师妹用的草药据说很难找――
夜幕越来越浓,初秋的山林居然有了一点寒意。三个人面对篝火聊着天,罗家兄弟对我讲述了他们的经历;罗家原是灌郡的一个普通商贾家境殷实,其父是做海上生意的俗称:海蜇子(将瓷器、丝绸等货物先通过陆地运到大汉,再乘船辗转至离大汉数百海里的欧联大陆换回香料、金银铜等)。九年前他父亲和其他两个海蜇子一道前往欧联大陆,结果只回来了一个人。那人到官府举报说罗父勾结夷人谋财害命,并提供了相当致命的物证。之后罗家被官府抄没了家产,成年男女统统被流放至晋国东北面一个叫“酷哈岛”的地方。罗家兄弟当时一个七岁一个六岁,虽未尝到流放和苦役但从此变成了一对孤儿。七年前,他们遇到了“极阳子”,道长见二人无依无靠遂将二人收做徒弟。两年的授艺和关怀让兄弟二人将“极阳子”十分亲近,但在一次“极阳子”外出数月而归后,因伤重而撒手人寰――
看着两兄弟说起自己的师父离去时痛苦的表情,我觉得我很幸福――我有父母、有兄姐、有疼爱我的师父。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们知道你师父以前的故事吗?”我好奇地问他们兄弟,师父对自己的以前讳莫如深从不提及,我多次想问他都含糊而过。既然“极阳子”以前与师父关系密切,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师父的身份也可揣测了。
“不知道”罗家兄弟一起摇头:“我们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两年的时间他经常外出――师伯是师父的故交,你问你师父就清楚啦”
“哦――他不怎么――”“嘘――”大志面对着我做出禁声的动作,然后缓缓地从刀鞘中将钹刀拔出――我和二志被这个动作搞懵了,我缓缓地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皎洁的月光仿佛只眷顾山峰,我们身后的山坡下一片漆黑。
“呼――”大志话都不说就从地上迅速跳起来,手里钹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猛虎一样向山下扑去。
“等等我!”我和二志连忙抽出钹刀,跟着大志向黑暗冲去。
借助微弱的月光,森林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里面不时发出种种惊悚的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