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叫得那么大声!”师父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向木屋旁一角的厨房:“你师妹刚睡下,你说什么野人,这里怎么可能有野人!”
看着厨房(就是屋檐下支起个土灶台)上有个药罐正在熬着药,我压低声音说:“哦,采到药啊――真是野人,我和师兄他们抓住的!”说完我指指向河边费力移动的罗家兄弟,他们背着“野人”体力消耗太大,现在走路就像爬一样。
师父见到后连忙飞身上前,几个跳跃后接过大志背上的“野人”,挟于肋下反身折回木屋。整个动作连贯而优雅,连一旁观看的我都由衷称赞:“师父的轻功又精进啦”
“贫嘴!过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师父将“野人”平躺在木屋的屋檐下,双手搭在“野人”的脉搏上仔细地检查起来:“打得够狠地!手骨全折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随后赶到的罗家兄弟争相地给师父详细地讲述了昨夜的精彩经历。重点描述了被跟踪的诡异感觉,山坡上的暗箭,我为救二志奋不顾身的兄弟情谊,当大志举起屠刀的那一瞬间心里活动。
“哦――”师父边听边点头一副智者的表情:“你们怀疑他是从鲁布国来的?”
“恩那――”三人同时坚决地点点头,我还补充道:“他说的话我们听不懂――像番话!”
师父放下号脉的手对我们说:“他的昏迷一是因为中毒,二是因为饿的!”
“饿的?”我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壮硕的野人――“野人不是逮什么吃什么吗?”
“那是野兽!”师父鄙视我们的见识:“你们来看――他的身上有很多疤痕。”
“是啊――我们早知道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也值得提起。
“有些痕迹并不是长期积累的,而是一种仪式后留下的!”师父仔细端详起野人裸露的身材,指着心脏部位的一些伤痕带着观赏的表情说:“你们看这像不像是只鸟?”
“还真有些像!”我首先肯定――那些位于心脏部位交错纵横的细小疤痕,在视觉的引导下逐渐变成一只仰天长鸣的飞禽类动物,“就是嘴大了些,器官搭配也有些失调”
“只要像就行了!”师父喃喃地说:“这就是一种图腾崇拜,在他们部落里称为天庭鸟”
“天庭鸟――他们的部落在哪里的?”二志凑近观察着那些伤痕:“一条条疤痕突起而且经过细心的处理,和其他伤痕的确有区别。鸟不是应该展翅高飞吗,这个鸟怎么仰着头”
“仰头是在祈求天庭大神的眷顾”师父起身微笑地看着我们:“这个图案来自于他们部落的传说;在很久以前,天庭的一对天神夫妇路过克里草原,这对天神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当时的克里草原还没有人类,天神到了那里后就被美丽的草原和洁白的卡布雪山深深打动了。他们在草原居住下来,并生育了很多儿女――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女今后生活舒适,男天神往返于天庭和人间,将只有天庭才有的牛羊、小麦、鲜花、翡翠等带回草原,草原从此变成了另一个天堂。而草原的变化惊动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魔鬼隐藏在往返天庭和草原的必经之路上偷袭了男天神。男天神英勇地战斗着最终将魔鬼击败,但那时他的心脏已经被魔鬼的偷袭所伤害――面对即将死亡的男天神,女天神挖出自己的心脏换掉了男天神已经破碎的心,此后她化作一只没有心脏的鸟飞翔在草原的上空,生生世世保佑着她的儿女们――”
“克里草原不就是在鲁布国吗”我疑惑地问师父:“您这么肯定这图案就是那只天庭鸟?”
“是的――你看看图案的中心,也就是心脏的位置”师父指着野人的心脏上一粒类似朱砂痣的红点说:“这就是万岁鸟的心脏――当克里草原上那些天神的儿女们结婚时,新婚的妻子为了表示会像女神那样为了家人牺牲自己,也为了婚姻能得到天庭大神的祝福,她们都会取自己心脏部位的一点血混合着草原上一种红色植物的汁液,在丈夫的心脏上点下一颗红痣。”
“您是说这颗痣是点上去的?”我边问边用手触摸那颗红痣:“这算不算胸怀大志(痣)?”
“那这个人应该是鲁布国的人啦?”大志咧着嘴开心地说:“真的逮到一个密探!”
“他应该不是密探,他们是草原最早的原住土著人――哈姆鲁都亚克族人,意识大概是‘天神的儿女’所以他们自称‘天神族’人”师父说完起身进屋,拿出一个碗递给我说:“拿些炒面,用水和地稀一些。”
我接过碗从身上解下干粮袋,就着水袋里的水将炒面调匀再递给师父。师父接过碗拿起一只勺子开始给昏迷中的“野人”喂食。
“克里草原的‘天神族’人热爱和平,他们认为自己的幸福是女神用自己的牺牲换来的。他们祖祖辈辈只是居住在雪山下的那片草原。我很多年前曾经到过那里,当时他们已经被鲁布国最强大的‘鲁布族’奴役了。他们没日没夜地为‘鲁布族’人放牧,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但他们似乎很乐观,一位‘天神族’的老人告诉我;他们都相信天神总有一天回来拯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