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项茹梅说,“我哥哥怎么样?”
“什么你哥哥怎么样?”牛德望问。
“建材商行呀,”项茹梅说,“我哥哥来开建材商行呀。”
牛德望愣了一下,笑笑,没有说话。
“我哥哥比欧阳灵光多了,”项茹梅说,“哪像他这样猪头脑子。”
牛德望仍然笑笑,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这一次的微笑当中夹杂着幅度不大的摇头。
“不行?”项茹梅问。
牛德望又笑了一下,笑的幅度比刚才大了一些,同时摇头的幅度比刚才也大了一些。
“为什么?”项茹梅问。
“我这不是找麻烦吗?”牛德望说,“我们做房地产的眼睛肯定不能盯在建材的利润上,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利润空间,如果什么钱都想赚,最后什么钱也赚不到。我让欧阳做纯粹是想帮他一把,我自己并不打算赚那个钱,再说对欧阳的为人我知道,交给他做我不用操心,换个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哥哥你还不放心吗?”项茹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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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德望又愣了一下,看着项茹梅,这样看了半天,才说:“我连你哥哥的面都没有见过,凭什么放心?”
“他是我哥哥呀,”项茹梅说,“我的亲哥哥你还不放心?”
这下牛德望彻底愣住了,像不认识一样看着项茹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样愣了很长时间,直到项茹梅都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才说:“我哥哥在工地看场子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呀,”项茹梅说,“牛德海嘛,谁不知道。”
“那我让他做行不行?”
“不行不行,”项茹梅说,“他怎么行?”
“你凭什么说我哥哥不行你哥哥行?”牛德望问,“难道我的亲哥哥你还不放心?”
这下该项茹梅不说话了,不但说不了话了,而且脸都红了,简直有点无地自容。
项茹梅突然发现,牛德望其实比她和欧阳健强多了,至少从一个做老板的角度来说,牛德望比她和欧阳健俩个加起来都强。但是她不知道牛德望是因为智慧超群才当上老板的,还是因为当上老板才智慧超群的,正像她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那一刻,项茹梅感觉自己非常的蠢,不知道是本来就蠢还是跟牛德望比较起来才显得蠢。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牛德望问。
绕了一个大圈,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项茹梅约牛德望出来吃饭,显然不是讨论他们谁的哥哥能够当老板的问题。
“我还没有想好。”项茹梅说。
“那你也不能总是住宾馆呀。”牛德望说。
牛德望现在觉得自己非常为难,对于项茹梅的事情他既不能撒手不管,又不能管的太多。他甚至后悔昨天晚上自己多的那句嘴。他发现虽然眼下国家已经公开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公开宣称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是并不是整个社会的大多数成员都已经理解并接受了这个思想,比如欧阳健。在牛德望的眼里,欧阳健绝对是个素质非常高的知识分子,既然他都这么保守,那么中国保守的人还少吗?有句话说“关键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在牛德望看来,关键的问题不是教育农民,而是教育知识分子,教育干部。
“要不然这样,”牛德望说,“这个事情你跟倪和平和王思蜀她们商量一下。”
“为什么要跟她们商量?”项茹梅说,“为什么我不能跟你商量?”
牛德望听项茹梅这样说,心里就有点高兴。因为这说明项茹梅对自己比对她们还信任。同时他也喜欢项茹梅这种说话方式,一点不绕弯子,一点不做作。在牛德望看来,只有地道的重庆女人才有这样的自信。这种自信他的老家大巴山区的妇女是不会有的,他的老婆潮州女人身上也很少有的。这样想着,牛德望的心情就复杂起来。
“我是为你好。”牛德望说。
“怎么是为我好?”项茹梅问。
“你想呀,”牛德望说,“如果欧阳健知道你跟我商量,那还不是火上浇油?他连我给他的赚钱机会都拒绝接受,我还敢给你出主意?”
“出出看嘛,”项茹梅说,“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你给我出的。”
牛德望想想也是。于是说:“我的主意还是老话,这事你找倪和平和王思蜀。找她们的目的不是让她们给你想办法,而是让她们给你和欧阳找台阶。说白了,你就是要让她们出面,逼着欧阳向你认错,来请你回去,只要欧阳健来向你认错了,请你回去了,你还不就回去了?”
“要认错他自己来认错,要请我回去也是他自己来请。我变着法子让倪和平他们来逼着他这么做有意思吗?你觉得我那么贱吗?再说他请我回去我就肯定回去吗?”项茹梅说。
项茹梅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带有发火的性质,不知道是发欧阳健的火还是发牛德望的火。或者是对他们俩都有火。
牛德望见项茹梅不高兴了,想着下午还要上班,于是找个理由说马上要回去见客户,趁早结束谈话。
晚上项茹梅躺在宾馆的床上,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平衡,主要是欧阳健居然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