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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渝丽这样做对欧阳健伤害就大了,”倪和平说,“欧阳健没有你这么想得开,他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看的非常重要。”
“是啊,是啊,”项茹梅说,“所以我才请你来。请你来劝一劝欧阳健。我知道,他听你的。”
倪和平皱了一下眉头,说:“他听我的?他跟你结婚是听了我的?他现在跟你离婚是听了我的?他刚才在法庭上晕倒是听了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项茹梅说,“我是说他比较尊重你的意见。”
“你还是要离婚?”倪和平问。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离也得离了。”
“那个牛德望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这不是魅力不魅力的问题。”项茹梅说。
“那是什么问题?”倪和平问。
(bsp;“你看,”项茹梅说,“我都已经跟人家这样了,如果再不离婚,不是更对不起欧阳健吗?”
倪和平觉得这话虽然荒唐,但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俩人正说着,欧阳健已经带着女儿回来。
“倪阿姨好。”渝丽说。
“渝丽都成大姑娘了,”倪和平,“越长越漂亮了。”
渝丽确实是个大姑娘了,看上去至少比他妈妈上山下乡那时候大。
欧阳健对倪和平笑笑,笑的不是很自然,仿佛有点尴尬,但总算是打了招呼。
欧阳健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渝丽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动作仿佛是在向几个大人表明:她其实只是一个孩子。
项茹梅对倪和平说:“要不然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先送渝丽回学校。”
倪和平点点头,算是应承。
她们走后,倪和平问欧阳健是怎么回事。欧阳健没有说话,变戏法一样取出一根烟,然后又到厨房拿来一个小碗,并且在碗底下接一点点水,放到茶几上,权当烟灰缸用。
倪和平不记得欧阳健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抽烟,而且看来业务蛮熟练。
“怎么回事?”倪和平又问了一句。
欧阳健吐了一口烟,又在烟灰缸里面弹了一下烟灰,所答非所问地说:“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吗?”
尽管他还没有回答倪和平的问题,但是倪和平还是不知不觉地考虑起他的新问题。然而这是一个倪和平回答不了的问题,说实话,倪和平从小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谁能回答的了。至少倪和平回答不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没有想过。
“再想想。”欧阳健说。
欧阳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东西。好像是在茶余饭后闲扯,也像是在研讨学术问题。总之,与悲伤无关,与他自己的处境无关。
“本能吧。”倪和平说。倪和平发现“再想想”很重要,有许多看似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只要“再想想”,马上就能有答案,哪怕不是非常准确的答案。
“不完全是这样。”欧阳健说,“因为本能里面不包括自杀,但是人类有自杀,而且越是有思想的人越容易自杀。比如写《老人与海》的海明威,能写出这么富有哲理光芒小说的人,最后也选择了自己主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你能说他们是本能吗?如果是本能,你见过动物自杀吗?”
“那是本能的退化,”倪和平说,“越是有思想的人离本能越远,所以才越可能自杀。”
“是啊,”欧阳健说,“有思想的人其实是为思想活的,或者说是为理想活的,而一旦理想破灭了,感到绝望了,理性就引导他们的躯体跟着自己的思想一起消失。比如海明威,比如老舍。”
突然,倪和平感到了一股凉气,是那种在地下室里面略微带有一点霉味的凉气。
他该不会自杀吧?倪和平想。
倪和平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并没有这么说。倪和平知道欧阳健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把这层纸捅破了,可能就真的逼着他自杀了。
“王思蜀给你打电话了吗?”倪和平突然问。
“王思蜀?没有。怎么了?”欧阳健说。
“她这两天要过来。”
“要过来?她要过来做什么?谁让她过来的?”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