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和尚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上,严厉地审视着大地。大地在它的注视下,全身灼热起来。破庙的四周,长长短短的蝉鸣有气无力地撕裂着热气。
草和尚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一块干净的布,认认真真地替庙中供的那尊佛拂去灰尘。然后恭恭敬敬地点上三根香,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气氛十分的庄严肃穆。
他对这尊佛像如此地崇敬,却从来没有要求过将奇也要像他一样的膜拜这尊佛。
草和尚剥光了一碗鲜虾,吃完了两个鸭屁股,啃完了三条鸡腿,吞进四根火腿后,他用脏得像抹布的衣袖擦了擦油腻腻的嘴,终于停止了午餐。
将奇的嘴上叼着一根草,双臂重叠放在胸前,依靠在庙门上,睁着一双亮闪闪的乌黑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草和尚吃完后,他开口了。
“为什么不去买件干净的衣服穿?”
草和尚合上了双手,垂下眼睑,念了声,阿弥陀佛,说:“出家人可没有钱。”
“哦,可你看上去并不像没有钱的人。”
草和尚依旧恭恭敬敬地说:“出家人不可贪恋钱财这污浊之物,贫僧两袖清风,实在潦倒。”
将奇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从草和尚的油光光秃头一直往下看,直到看到那双臭哄哄的草鞋,才慢慢地说道:“你一点都不像和尚,我觉得,我比你更像和尚。”
草和尚咧开了他的嘴,嘴里露出黄黄的牙齿,笑得很诡异,说:“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我能做,而你却不能做么?”
将奇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草和尚邪邪地笑起来:“因为我和你之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不同之处。”
将奇说:“我们之间是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的。我长得比你帅。你长得实在。。。”
话音刚落,坐在蒲团上的草和尚,一瞬间来到将奇的面前,一个巴掌盖下去,狠狠地打在将奇的脑袋上。将奇的脸扭曲起来,蹲下身去,双手抱住头,大声地囔道:“痛死了!能不能轻一点啊。”
草和尚说:“我长得很帅的。”然后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的秃头,像在摸一件绝世宝贝似的。
“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区别?”将奇揉搓着头,好奇地问道。
草和尚脸上堆满了笑容,说:“束缚我的师傅,他翘了。而束缚你的师傅--我,还没有翘,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点。”
将奇低低地说:“我很羡慕你。”
头上又被草和尚重重地盖了一下,将奇痛得跳起来,叫道:“就是因为你每天打我的头,把我的头敲坏了,所以我才学不会武功,任你这只公老虎,和青歌那只母老虎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