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服务区?小梅抱着脑袋跌坐在沙发前,柏向南和肖云浦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难道肖云浦匆匆出门是去跟柏向南碰面了吗?她连忙翻看着电话上的来电记录,肖云浦出去前接到的那个电话不是柏向南的手机打来的,也不是市委办公室的,难道?她颤抖着手按照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迅速回拨了过去,可那边却是长久的待机声,根本没有人来接她的电话。
这到底是哪儿的电话?一股巨大的不详笼罩在她心头,极度的不安和恐惧迅速溢遍她的全身。他们真会对兰子下手吗?兰子曾经是肖云浦的助手,她知道的事情或许比她了解的还要多,柏向南都已经命令肖云浦对她下手了,又怎么不会把那只魔爪伸向洞悉他们更多秘密的兰子呢?
兰子!你到底在哪?小梅火急火燎地披上一件外衣就匆匆推开院门冒雨冲了出去。
“方小姐,外边下这么大雨,您这是要去哪?”两个彪形大汉伸开双臂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梅不知道别墅前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身强力壮的陌生男人,瞪大眼睛瞟着他们厉声质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是肖老板让我们哥俩在这里保卫方小姐的人身安全的。”个头稍高的那个平头男子顶着一顶黑色的雨衣睃着小梅认真地说,“准确地说,我们是肖老板请来保护方小姐的保镖。”
“保镖?我又不是明星,我不需要保镖!”小梅愤然地瞪着他们俩,“让开!”
“肖老板吩咐过,我们要二十四小时守候在别墅前,绝对不能让方小姐单独出去会客,更不能放任何陌生人进院子里来的。”
“这是我的家,是我的院子,除了我,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没有权利出现在这座院子里!”小梅使劲推开企图挡着她出门的保镖,“我告诉你们,现在就给我走人!否则我立即打电话报警,还不快走?!”
“很抱歉,我们拿了肖老板的钱,江湖上的规矩,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决不能放方小姐随便出入别墅的!”
“可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还在我这里耍起无赖了吗?”小梅瞪着他们歇斯底里地嚷着,“让开!你们通通给我让开,要不我真的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高个的保镖立即朝另外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随即一左一右把小梅的胳膊给牢牢驾起来,硬是拽着她往大厅里走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入室抢劫吗?”被推进大厅的小梅愤怒地瞪着堵在玻璃门外的两个大汉愤怒地咆哮着:“你们这是犯法,你们知道吗?要是我打电话报警,民警会立马闯进来把你们带走的!”
“我说过,我们是肖老板请来保护方小姐人身安全的。肖老板是为了您好才会请我们过来的,还请方小姐能够理解肖老板的一片苦心。”高个头的保镖目光冷淡地盯着玻璃门里的小梅,“天已经黑了,又下着大雨,要是这个时候我们放你出去,发生了意外谁来担当这个责任?我看,您还是乖乖地上楼休息,等肖老板回来了,我们自然会向他有所交待的。”
“你!你们!”小梅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无法想到肖云浦居然会在家里安排保镖限制她的行动。她还在《新原日报》上着班,她是个女记者,要是肖云浦执意限制她的行动,她还怎么出去工作,还怎么出去跟别人交流呢?她跌坐在电话机前,举起话筒,颤抖着双手拨通了当地的“110”报警电话,然而最后一个“0”字还没按下,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极其无奈地扔下电话,整个身子在沙发前蜷成一团,伤心委屈地抽泣着。
这个电话她是不能打的。如果惊动了警察,柏向南和肖云浦的事就会引起谷子强的高度注意,虽然她一心想劝肖云浦到公安机关去自首,可还是不忍心看着他的下辈子会在铁窗高墙下度过。还有柏向南,他对自己不仁不义,可她不能对他绝情,她并不希望柏向南被戴上手铐从她面前走过,她只是希望他能够良心发现、改过自新。如果他愿意重新做人,她一定是第一个帮助他的那一个人。
她再一次拨通了柏向南的手机号。她想亲耳听听他会怎么说。电话终于通了,然而那头传来的却是杨慕雪的声音。
“向南……”小梅激动地举着话筒大声叫着。
“是小梅?”杨慕雪立即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柏书记正在和一个重要的来宾会面,他现在还不能接你的电话。”
“慕雪!”小梅大声对着话筒喊着,“麻烦你告诉他,让他抽出两分钟的时间,我只有一句话问他,问完了就可以了。”
“小梅,这……”
“我知道和他会面的人是肖云浦,你直接跟柏向南说,他今天要是不接我的电话,我立马就打电话给谷子强约他见面!”
话音刚落,柏向南的声音立马就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你想做什么?我现在正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外国来宾,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柏向南显得极不耐烦,看样子他和肖云浦会面的谈话并不能让他满意。
“兰子去哪了?柏向南,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们是不是把兰子弄死了?”
“什么兰子?你在说什么疯话?”
“兰子就是杨兰!你别跟我装傻!”小梅愤懑地对着话筒大声嚷着,“柏向南,我告诉你,要是兰子真的发生了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发什么神经?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好!你挂!你要挂了我马上就找谷子强!你知道,谷子强正在费尽心思地查找你所犯下的一切不法情事,正好,肖云浦现在不是在你那吗?你可以问问他,我到底掌握你们多少事情,你要是不怕我把什么都说出来,最好马上就告诉我兰子的下落!”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柏向南显得异常焦躁而愤怒,“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浇到我头上!我可以发誓,我决没有动杨兰一根手指头,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那为什么我打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通通变成了空号呢?”
“她那是畏罪潜逃了吧?!”柏向南冷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警方和纪检前些日子刚刚因为邹慕平的案子调查过杨兰,你知道的,她和邹慕平一直纠缠不清,畏罪潜逃也不是不可能?”
“你!你王八蛋!”小梅对柏向南彻底失望了。“如果兰子是畏罪潜逃,那么孔珊珊的出国深造也是畏罪潜逃吗?”
“你不要胡缠蛮缠!好了,我很忙,现在没人时间跟你说话了!”柏向南不让小梅说完就毅然挂断了电话。
他真的变了,彻底变了。小梅掩面抽泣着顺着楼梯走回楼上的卧室,望着地上被自己撒成一片粉碎的玫瑰花瓣,她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