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地给她穿衣服,一边穿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说过,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sissy,别再让他碰你。”
他这种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倒好像风里希是个红杏出墙的货。
她嗤了一声:“不让苏糜碰?难道让你碰?李唐,为了13k你可真是鞠躬尽瘁,别人用过的你也能委屈自己捡来接着用。”
那一晚究竟是谁,她起先是很坚定的。可这些日子来想想苏糜的话,又想想李唐每次被问起时的态度,忽然不明白那些坚持究竟从何而来。
这两个月来,她想起他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时的神情,忽然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羞辱还在那里含情脉脉自己演戏的感觉。
风里希闭了闭眼,声音终于透出一丝软弱:“李唐,从前是我小看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你不要再演了,这场戏我看够了。”
一只手掐上的她的肩头,那么狠,前一刻还细细抚摸的手指,此刻深深陷进她的肉里。
这一出叫什么?医生自觉无法救治病人就丧心病狂地将病人残忍杀害?
李唐的手指,于这一刻失了往日的淡定,就好像他此刻的人一般。他目光看向远处,机器一样地吐字:“2。3。”他说,“你当时血t的浓度是2。3,而你平时的水平也是2。3。你从他车上下来时,体内雌激素并没有升高。你并没有和苏糜有过性行为。”
风里希一抹苦笑就这么挂在脸上,此刻却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这么一愣,就被李唐占了便宜,他有些失了神地去抱她,好像想将她从地上弄起来,手臂碰上她身体时又一僵,最后只是跪在她身边低头轻轻去亲吻她。
他就好像一尊跌进尘埃里的神像,狼狈却不失尊严:“跟我走,否则我不会放青青。”
风里希“咦”了一声:“李唐,你一直觉得我智商低,我不争辩。但你总不会觉得我风里希的智商已经低到可以被一个没事就抽人血化验雌激素的变态一次次骗吧?李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唐没有再说话,只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电击枪,一副变态杀人狂的形容:“等你醒了,一切就会回来。到时候你想怎样,我都随你。“
他的电击枪迟迟没有按下,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刚才还瘫软的风里希忽然动了,就在李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口袋里的动作探测器就响起来。同时一道力将快到他胸前的子弹撞偏了一些,那子弹就擦着他的手臂过去了。
风里希稳稳端着枪,眉头皱了皱:“这一枪是你欠青青的。你身上果然藏着不少东西。估计那天在电梯里你早知道开枪的人是我安排的,还有恃无恐地站在那等着看我演戏。”
李唐想伸手去掏药止血,却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定住,他那总是目视前方的眼睛垂了垂,低声说:“现在,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隐忍落寞,倒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让她握着枪的手习惯性地抖了抖。
他终于没有忍住,用日文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抬头用那张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表情说:“你不应该做那种无意义的事,尤其不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风里希压了压心里不知何时翻起来的情绪,学着他的语气说:“可惜了,我从来就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然也不会和你耗了那么久。”
李唐上前一步,抬起没受伤的一只胳膊想去拉她:“和我回去,我有很多数据可以证明我并没有想过伤害你……”
他这句话被另一颗子弹打断,那颗子弹这次擦着他的裤管过去,风里希眯了眼睛,神色不变:“你信不信我下一枪,可以打断你的命根子?看起来你那东西只保得了上半身。”
李唐的手僵在空中,他从不怕威胁,也有九分的把握可以化解她的下一枪的下下枪,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令他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那是他20年来从未体会过的。
这一瞬间,他脑中过了几百条理论,最后却只能像当初评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时一样,用一句内分泌的激素紊乱反馈到神经系统,导致大脑效率低于正常水平来解释。
在他大脑中很少被连接的地方,却有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这个人,曾经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一遍遍地说“可是我不想嫁他,我嫁你好不好?”。
这个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曾经有着令无数雄性肾上腺激素加剧的外貌,她曾那么乖顺地躲在他怀里,对他开放身体最隐蔽温暖的地方。
一直到三秒前,他也并不相信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应该做的,和不应做的两种事。
nick说她会生气,他想的也不过是在哄她罢了。
诸如伤心失望愤怒这样的情感,他从不相信能持续长久。
这两个月来,他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害怕她挺不过去,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过她会不想回来,她会厌恶他。
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难题,只有问题的天才少年李唐,忽然觉得无助。
风里希见他不说话,枪口点了点,对他说:“你不放青青,我就抓了你。看13k是要你还是要青青。”说完又加了一句,“叫他们把sophia带来。”
李唐神色淡淡地说:“sissy,你我二人半径百米内都有我的装置,就算我让你劫持,你也走不出去。”
他这句话风里希十分相信,但是到了这个关头,她相信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上:“那我们就看看是咱们俩哪一个先被打穿。”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轰鸣声,一架绳梯垂在她身后,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大白球苏糜完全没有残疾人自觉地灵活地从绳梯上跃下,闻着气味蹭到她身边,狐狸爪子明目张胆地摸上她的腰:“离离,我这才出去几天,你就又威风凛凛啦。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单手举枪指着个可怜鬼呢?”
风里希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恨不得用黄金刷的直升飞机,和敞开的门里荷枪实弹瞄着李唐的人,总算明白他取了100多亿美金干什么去了。
败家去了。
她还没骂完苏糜的土豪作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怎么找来的?我们身上和车上所有的电子仪器都被他废了。”
苏糜邀功地从她衣领里翻出一枚比扣子还小的金属块:“离离,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做网站吧?人家在硬件上,可不输他。”说完转向李唐,换回他的伦敦腔,“华盛顿警方离此处还有20公里,绑架政府官员,越境持枪?”
在过去的三分钟内,李唐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盯着苏糜放在风里希腰间的手,至于他们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李唐总归是李唐,猜测苏糜来的前因后果需要的时间远远少于他从风里希几句话中理出头绪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