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方家华正戴着眼镜看账目,忙抬起头来看着袁雪,“哦,小袁,有事么?”
“没事。嘻嘻。就是问问嘛。”袁雪搜肠刮肚的想着要怎样才能扯到花魁,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大群麻雀叽叽喳喳的从门前飞过,“啊呀!要是花小子在该多好哩!”
方家华也看到了门外飞过的麻雀,于是也跟着笑了,“这小子,好久没见他玩弹弓啦。”方家华说着,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外发愣。
“是吗。”袁雪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嗯,明白呐,肯定是长大了,懂事了吧!”
“是啊!”方家华显然很高兴别人说花魁懂事,“小孩子嘛,愁吃不愁长哇!翻过年就是15岁啦!”
这话方家华总算说对了,就自己那点儿工资,饱一顿,饥一顿,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就长大了。转眼间到了1978年,女儿方蕾高中毕业考取省城大学,儿子花魁初中毕业,居然考取了安乐县一中。
正当方家华满心欢喜,袁雪满脸愁容时,花魁居然作出了一个决定——不上高中,要去挣钱供姐姐方蕾读大学。
“我肯定不会同意!”方家华说得斩钉截铁,“我老方家宁可不让女儿读大学,也不可能不拿书给你读!”
其实那时候读个大学也要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没钱,也同样能读。怕的是考不上哩。花魁说是去挣钱,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因为这高中是怎样考上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一句话——运气。
因为花魁一向太皮,和叶子坐一桌了,老毛病仍然没改多少。于是班主任肖茉莉只好把他调到前面第一排。也正是因为坐的第一排,花魁才有了考试安心的机会。
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一般只注意坐后面的。而坐前面的,尤其是第一排,根本就不会去瞄一眼,因为知道一般坐第一排的学生没那胆子。不过他们却错了,花魁不但胆大,而且比鬼都精,早就知道这是个空子。
也许是白狐狸胡小夭给花魁的法术吧,花魁准备用的所有题目全是考试卷子上的,这样一来花魁几乎没费多大力,便顺利完成了中考。而叶子却只考上了安乐县师范附中。和一中相比,师范附中肯定差了许多。因此叶高飞只得把叶子弄到地区——福林市一中去读书了。
说起来为什么从1976年到1979年这3年会这么快呢。原因很简单,1976年之后,文化大革命结束了,人们从繁乱的生活里,逐步走入正轨。因此这3年似乎成了过度,一切平淡得像一潭清水。
首先是花魁有了叶子的看管,人学多少乖了一些。其次,农牧场的人们各家各户都有了自留地,可以自己种些农作物了。既然有了自己的土地,各家各户也就在自己家的地里搭建了厕所。这样一来,花魁便没地方看女人撒尿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花魁怕叶子。算命先生给花魁看过,说他耳根子软,是个怕老婆的主。
30赵建设的阴谋
进入高中之后,花魁一和叶子分开,人顿时又成了脱缰的野马,可以自由自在了。不过高中的第一个学期似乎有些过于快了,也可能是新鲜吧,花魁还没怎么读书,转眼间就来到了1979年的春节,方蕾这时候也放假回来了。原本方蕾是想在省城陪母亲和姐姐方芳过节的。但不巧的是花魁的生日偏偏就在正月里。
方蕾回家除了给弟弟花魁过生日,还有点就是想告诉父亲方家华,方芳正好和她在一个学校读书。
过完春节,2月4号,农历正月初8,就到了花魁满16岁的生日了。
这天正好立春,而且还是个星期天。大清早,天便飘起了雪花。不过这却是打野物的大好时机。上午花魁就到四方河去守着了,一是想好好打点野物,给姐姐方蕾解馋;再者,也为自己过生日弄些野味。
花魁运气还真不错,不多大会功夫便打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鸭。正当花魁开开心心的拎着战利品,一蹦一跳的往回走时,袁园却气喘吁吁的迎面跑了过来。
“花哥哥!”袁园小脸冻得通红,“花哥哥,你去帮帮我妈妈呀!”
“园园跑慢点!”花魁忙朝袁园迎上去,“咋啦园园?”
袁园憋了老半天,咿咿呀呀的就是没把事情说明白。急得花魁忙奔回家去,丢下手里的东西,亲自赶到袁雪家去。
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原来是赵建设在打袁雪的主意。赵建设是看好了时机的,谢明义回老家过年去了,因此正好趁春洋芋抢种这段时间,和袁雪把那事做成了。
牧业队一过完春节,从农历初8的这一天起,就开始了繁忙的春洋芋播种。按照农牧场人们的说法,初7这天,大伙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弄点好吃的慰劳自己。初8就要开始大忙了。所谓的“7人8谷”,意思是初7是人的节日,人就要好好享受;而初8是谷物的节日,因此是播种的好时节。
既然是大忙季节,整个牧业队,无论干部还是工人,全都得投入到春洋芋的抢种中去。当然了,吴玉珍等几个养猪的不能参加,得把自己的猪喂好。因此赵建设便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但令赵建设想不明白的是,袁雪的大女儿谢方像个阴魂似的,紧跟在袁雪身后,这让赵建设很恼火,简直就找不到个合适的机会下手。
整个上午,谢方几乎就没离开过她妈妈袁雪半步。但不巧的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谢方的脚扭了。脚扭了,下午也就不能去监视了。因此这才想到了花魁。
袁雪和赵建设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似的,并不去理会人们的议论和异样的眼光。两个人一个施肥,一个下种。而滑稽的是,赵建设的头总是对着袁雪的后面。
袁雪干劳动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干劳动一般都得换一身脏衣服,看着破破烂烂的,一副劳动人民的本色。可是袁雪不这样,袁雪只是在小红花棉袄上加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下身却是一条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