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地方上的公务是个小事着户部酌情处理就可以了,让陛下感慨的是翟秀州知州的名字——夏润书。
这名字和他深藏心底之人的名字只一字之差;看来亲切又有些酸楚。
仔细想想,那两人有很近的亲缘关系,翟秀州的夏知州不就是润翠的堂兄吗;记得以前润翠提到过他一次;语气里十分亲切;可见兄妹两人的关系不错。
润翠喜欢的人陛下便也不能亏待了他,当下就命吏部查查夏知州在地方上这几年的政绩如何,若是做得还好,那就在京城给他安插个像样的职位迁调回来,这样年青有为,正是朝廷用得着的人才。
吏部官员不知夏知州如何会忽然入了陛下的眼,摸不清头脑之余不敢怠慢,除了顺水去夏侯爷府上讨要了一次好处之外就再没敢多耽搁,找到个工部右侍郎的缺报上去,陛下准奏,下旨命夏知州即日回京上任,吏部另派官员去接他翟秀州知州的差事。
夏侯爷在官场上不精明,靠着祖宗传下来这个爵位维持着在京中的体面,其实夏侯府已经有些外强中干,此时得到儿子升官的消息,不由喜得心花怒放,要不是还要在家中维持着大老爷的颜面,那一定会如夫人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夏润书一行人才到了夏府门前。早就站在大门外翘首以盼,等着恭迎二少爷的府田大管事和一众小厮们一起迎上去。。。。。
田管事以为夏润书嫌风吹日晒劳累所以坐马车回来,便直接往马车前走,一躬身,“二爷,您可回来了……”
头顶上传来爽朗的笑声,“老田,我这这儿呢,你这年纪还没大,怎么眼先花了,我人到你跟前都看不见。”
田管事抬头,发现夏二爷正骑在马上立在车轿之旁,连忙赔笑,“看我这老眼昏花的,二爷,我还想着路这么远,骑马多累,您肯定是乘车回来。”说着心里犯嘀咕,二爷没有家眷,这马车里是谁啊?
夏润书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拉过田管事低声道,“二妹妹和我一起回来的,你赶快命人抬顶软轿出来把她接进去。”
“啊?”田管事一时没听明白,“您哪个二妹妹?”两位夏家小姐都在家中,此时正与何夫人一起坐在正堂中等着呢。
“是润翠妹妹。”
田管事轻轻拍一下脑袋,不敢多说,连忙派人进去抬轿子,自从润翠进了宫,又把她那两个小丫头也接走了之后,府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侯爷的这个侄女了,据说她好像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儿,大家都讳莫如深,怕触了侯爷夫人的霉头,谁也不敢乱说。
夏侯爷和夫人见到儿子的欣喜之情被他身边做妇人打扮的润翠冲散了大半,对着润翠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前年润翠进宫后的事情他们就稀里糊涂的不太清楚,只陛下跟前的曹公公派人来要去了润翠在家中的两个贴身丫鬟,再然后就没有一点的消息了。
夏侯爷夫妇不放心,主要是怕润翠万一会得宠,那他们这叔婶非但不会有好处只怕还要落大不是,因此提心吊胆的打听了两次。
不想竟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润翠湣鹌究障r艘话恪:罄聪暮钜鬃运土朔莺窭袢ジ芄獠诺昧说阕夹牛罕菹虏蛔既嗽偎嬉馓崞鹣娜蟠湔馊鲎郑?br/>
曹公公看在夏侯爷世袭的身份和那份厚礼的面子上,拨冗亲自见了他一次,提点了两句话:第一,这件事到此打住,以后不要再四处打听你侄女夏润翠入宫后的任何事;第二,管好自己府里的人,谁也不得乱猜乱说。只要做到这两点就保证你们没事。
夏侯爷受教,回来后和夫人遣开跟前伺候的人,暗自商议了好久,最后猜测大概是润翠在宫中触犯了什么大忌讳,不是被关起来了就是被赐死了,幸亏还没有牵连到他们身上,曹公公不让提那肯定是圣上的意思。咱们今后就当府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也就是了。
虽说这样不明不白的不了了之有些对不起故去的兄嫂——润翠的爹娘,但是她自己惹出祸事,夏侯府也管不了。
夏润书看夏侯爷和夫人对着润翠使劲瞪眼睛,连忙上前打圆场,“娘,我前些日派人送信回来,让你把润翠妹妹以前住的那个院子收拾出来,收拾好了吗?”
何夫人还有些措手不及的发傻,顺口答道,“收拾好了,你不是说好久没见你舅舅家的三妹妹,挺想念的,回来后想让娘去接她来住几天,所以先把那处地方收拾出来等她来时好住吗,这怎么变成给润翠住了。”
夏润书笑一下,“那里本就是润翠的住处。我带润翠妹妹回来,这事说来话长,我恐怕信里说不清楚,您和老爷要担心,所以就干脆说是给三表妹准备的。”
体贴看润翠一眼,“润翠妹妹随我赶了十余天的路,也累坏了吧,你先带着你的丫头回去休息,我来和娘解释你的事情。”
润翠确实是累得很了,现在对叔叔婶婶也不似以前那么恭敬忌惮,因此就点点头,朝着夏侯爷和夫人福福身,“叔叔,婶娘,那我先回房去了,明早再来给你们请安。”
带着秋桂和虹儿回了自己的老住处,进到房中转一圈四处看看,发现竟是没什么大变化,微笑看着两个丫头,“秋桂,虹儿,我真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日,这里一点都没变。”走进内室去摸了摸床褥,铺得又厚又软,眨眨眼,“二哥这主意不错,先不说是我回来,说是要招待婶娘家的亲戚,她们给准备得就仔细,连床上的挂的帐子都是我以前用过最好的那一顶。”
秋桂和虹儿没润翠淡定,旧地重游,两个人眼圈都红红的,“姑娘,咱们今后什么都不管,就在这里长久住下去了,也好,起码咱三个在一起不会再被分开。”
润翠摇头,“不一定住得长久,婶娘不会容我们一辈子的。”
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