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真相。
她所以为的那些温情过往,不过是别人的怜悯。
如同怜悯街边的一只流浪狗。
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另一间病房里,万黛儿额头缠着纱布,怔怔望着窗外,神思缥缈。
万海生坐在床边耐心的削了一只苹果,递给了上去:“黛儿,来,吃个苹果吧!黛儿?”
半晌她回过神来,反映迟钝的看着眼前的苹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又转头望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道:“太阳快落山了,太阳落了山,城哥哥就一天没有回来了……”
“他可临时有事,你别胡思乱想啊!不是有爸爸陪着你吗?”万海生挤出一脸的慈笑,拿起她的小手,把苹果塞进了去。“乖,吃点水果啊!”
万黛儿的病床贴近窗户,西边的阳光斜斜打过来,正好映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本是喜庆的颜色,却因她表情的飘忽,显得不伦不类。
“爸爸,姐姐也在这家医院,你知道吗?”万黛儿低头盯着手里的苹果,状似无意的说。
万海生一怔,张大了眼睛,“你姐姐怎么了?”反映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听说她生病了……”她又说,心不在焉的,恍惚迷离的。
万海生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容立即紧绷起来。虽然感情淡泊,但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想起他又那么对不起她,更是一刻也待不住了:“我去看看她,你先自己待一下啊!”
万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急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门把按动,万黛儿极缓慢的抬起长睫,看着万海生的背影,动了动唇,嘴里很轻很轻地说:“连你也走了……”
段西良一路飞车到了戴苏城的海滨别墅。
长长的白色石阶通往一座宫殿一样的建筑,两旁植满了艳红的玫瑰,火色一般,绵延伸展。
他像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闷头匆促的奔跑,发丝纷乱,容色焦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层层褶皱,完全颠覆了他平素俊儒、温润的形像。
“戴苏城呢?”步上最后一个台阶,迎头碰到正从里面走出来的艾米,他抓住便问。
艾米被他的莽撞吓了一跳,嘴唇哆嗦了抖了半天,也没抖出一个字来。
“戴苏城呢!”段西良冲着她大吼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没耐性过,尤其是女孩子,可今天的他已经疯了,急疯了。“他到底在哪?”
“段少爷?”一个黑影从楼梯上走下来,段西良转眸,见是跟在戴苏城身边的里奥,几步冲上去:“戴苏城呢?她把安之弄哪儿去了?”
“夫人?”里奥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夫人不在这里啊!”
“你说什么!”段西良眼前一黑,但马上定了定神,提了口气,以一种极其严肃的目光盯着里奥,“她真的不在这里?”
“确实没见夫人来过,怎么?”里奥说,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夫人她……不见了吗?”
“带我去见戴苏城!”段西良当下的脸色已难看得如同生铁一般,半握在袖口的手指都在不着痕迹的抖着。
“戴先生他……”
“我要见他!”
“……好吧。”
海滨别墅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酒窖,戴苏城在那里储备了世界上各种珍贵的限量版酒品,他一直觉得饮酒是一种艺术,而他的酒窖,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艺术天堂。
可他已经在这个天堂里醉生梦死了两天两夜了。
段西良找到他的时候,他与半死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半伏在柜台上,周身凌乱。段西良没去试图把他叫醒,直接让里奥拎了一桶冷水过来,他果断的泼了上去,戴苏城一睁开眼睛,他便揪住他的领子气急败坏的道:“戴苏城,你把安之怎么了!”
“安之……”他的酒还未完全清醒,仍是云里雾里的,可这个名字仍然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赤红的眸子眯起,如一汪血,他很夸张的笑,猛地甩开段西良的手指,站起身,身体有轻微的晃动,里奥马上来扶他,被他推开,他从酒架上又取了一瓶酒下来,三两下打开,灌了一口,醉意醺然地指着段西安良道:“不要再跟我提向安之……她跟我没有关系了……这世上不止她一个女人,我戴苏城只要勾勾手指,有多少女人会蜂拥而来……没有了她……”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拿起酒瓶子又开始往嘴里灌。
都什么时候,他有心情喝酒!
这厢,段西良却恼了,两步上前夺过他的酒瓶,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他脸上,里奥因站得远,没来得及拉住段西良,戴苏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倒在地上。
“段少爷,请您冷静一点!”里奥迅速挡在戴苏城面前,生怕醉酒中的他再次吃亏。
冷静?他怎么冷静!
段西良的情绪从未有像此刻,这般波动,甚至是失控。“我好好地把安之交给他,如今人都不见了,他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一想到某种可怕的后果,他的心都是痉挛的。
“夫人……真的不见了?”里奥顿时惊愕,下一句话刚要出口,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浓烈的酒气扑过来,一条矫健的黑影已赫然横亘在段西良面前,衣领被紧紧揪起,戴苏城特有的低沉音调竟像附了魔一样阴邪冷魅:“你刚刚说什么!安之怎么了?”
第六十二章大结局
一年后。
又是烟花三月,满城缤纷。
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来临。
老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打起了精神,似是为了赴这一场盛宴,华衣美服穿戴齐整。
向安之坐在梨树下,静静翻看一本书。
头顶浮花浪芯,织出三月的华美。
她揭到那一页,停下来,轻轻的念:“最好的感觉、不是人声鼎沸、亦不是繁华三千、而是曲终人散、孑然一身、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