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吴楚三十万大军,不日定会再次回扫棘壁,棘壁一旦陷落,叛军将势如破竹,直叩梁都睢阳,睢阳乃西进咽喉,周亚夫必须赶在睢阳陷落之前,把叛军阻截在梁境之内,俱以歼灭!”
“陛下所言甚是!”晁错道。
“晁大夫,这场战事因你的‘削藩策’而起的,你有何高见啊!”
“陛下”,晁错跪倒于地,“陛下,削藩的策略无措,老臣上‘削藩策’亦无过错,只是当今之势诸侯尾大不掉,危及社稷,为避免诸侯四起、分崩离析的战国局面再次重演,削藩虽是一季猛药,却势在必行,虽然激起七国之变,却长痛化成短痛,可保大汉基业千秋永固……”
“好了,朕早已深谙此理,不然也不会贸然采用你的‘削藩策’,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也不必急着为自己辩解,朕只想让你对当前的战事有何见解,你就知无不言吧!”
“老臣以为,当今天下,长江以东,江山易色,尽落贼手,而吴楚叛军正向睢阳挺进,睢阳乃地处中原,从睢阳出发,西进直叩函谷关,袭取关中大片地区,兵锋直指长安,然此方向有周亚夫率重兵阻击,叛军若想通过此道防线,绝非易事;叛军若北上可直取洛阳,洛阳乃我大汉武库、粮仓之所在,天下之中,洛阳危,则天下危,其战略位置不言而喻,此时洛阳城中兵乏将寡,异常空虚,当务之急陛下要遣一员上将镇守洛阳,以防武库、廒仓落入贼手,守住中原之地免遭叛军涂炭!”
“晁大夫之言正是朕深虑之所在,只是现在朝廷已无将可派了!堂堂大汉帝国,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关键之时却无可用之才,着实可叹啊!”景帝喟然一叹道!
晁错道:“陛下不必过滤,大汉疆域辽阔,更是人才济济,明日陛下可举行廷议,可让列位大臣们唯才是举,荐天下贤良异士,为陛下分忧排难!”
景帝眉宇微轩,道:“注意倒是好主意呀,只是当前局面不容迟缓,战事瞬息即变,等我们把天下豪杰聚括囊中之时,恐怕刘濞诸逆的叛军早已入主中原,兵临长安城下了!兵贵神速,已是时不我待了啊!”
“可是朝中除却留守京都的武将,已然悉数遣出作战了,余下的俱都是文臣,少通兵事,难堪大任。”晁错道。
“朕心中有一个人,晁大夫以为何如?”
“请陛下明示!”晁错双手一拱,恭敬道。
“昨晚太后向朕提起窦婴,你以为窦婴此人如何?”
晁错一时沉吟无语。窦婴乃是窦太后之侄,素来与晁错政见不和此次晁错上议削藩,窦婴亦是极力阻扰,上表反对削藩操之过急,恐激起天下哗变。数月之前梁王刘武入朝,窦太后当众要景帝立梁王为嗣,朝臣满座,无人敢言,唯有窦婴挺身而出,违逆太后懿旨,公然反对兄终弟及制,反对立梁王为嗣,方为景帝解围。窦太后也顿时天威震怒,夺去窦婴詹事(官名,秦汉置詹事秩二千石掌皇后太子家事)之职,贬为庶民,并逐出窦氏宗室,窦氏宗亲祭祀、大典等隆重场面,俱不得参加。而此番七国并起,适逢多事之秋,窦太后突然提及窦婴,定是意欲重新启用窦婴,再桀骜难驯,毕竟自己的亲侄子吗,打着骨头连着筋呀!
“既是太后举荐,自然可堪大任!”晁错半晌方道。
景帝不禁冷声一笑道:“你的意思,朕有些任人唯亲喽?”
晁错道:“老臣并无此意,窦婴忠贞耿直,深谙韬略,文武兼备,又是皇亲国戚,所谓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镇守洛阳大任,当窦大人莫属。”
“既如此,你就去拟旨吧,让他领新调入京兵马,驰援洛阳。”
“诺。”晁错拱身应道,却已然立在原地,迟迟无退去之意。
景帝转身有些疑惑地看着晁错道:“还有什么事吗?”
晁错竟有些欲言又止,道:“臣有事启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