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带进一个奇怪的房间,房里四面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与摆饰,一名貌美女子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在她旁边有一张桌子,上头放了几样烈天寒很眼熟的物品。
「你就是明贞?」烈天寒也不跟她客气,开口就向她要人。「阿风呢?我要带他回去。」
明贞挥挥手,待多馀的人都退下了,房门紧闭后,才说:「早晚我会让你带走明叔,但不是现在。」
烈天寒眉一拧。「什么意思?」
明贞露出深沈的笑容,伸手自旁边桌上拿起一副铁锁,「这玩意儿你该认得吧?还记得它有什么效用吗?」
烈天寒眸光骤冷,「缚妖锁……你打算翻旧帐?」
「少用那种眼神瞪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铁锁在手里把玩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难道你不认为我该为明叔出口气?他一向心肠软,即使你让他受到那么多伤害,他也不曾想要讨回来,可我不同,我可是有仇必报,不论他曾经受过什么伤,我都要从你身上连本带利要回来!」
铁锁抛出,被烈天寒接住。
「自个儿戴上去吧,如果你认为我不该替明叔讨公道,行,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明叔,让他知道你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放弃他!」
「尊严?那是什么?从他在我怀里灰飞烟灭那一刻起,那种东西就再也不存在了。」烈天寒毫不犹豫,将缚妖锁扣上自己的双腕。
瞬间只觉手腕一沈,身体好似破了大洞,精气力量源源不绝自破洞流出,烈天寒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万分虚弱。
「察觉到了吗?」明贞冷笑,「明叔一定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妖怪戴上缚妖锁等于是慢性自杀,一年内若不取下,就会精力衰竭而死!」
这句话宛如一记耳光用力甩上脸,烈天寒几乎无力招架。
(bsp;原来那时他日渐憔悴真是因为缚妖锁,他竟然……竟然妄想以缚妖锁困住他一生,若是日风没有恢复记忆,以佛藏天眼珠自行脱困,他不敢想象……
无知的他在不知不觉中,竟伤他这么深这么多吗?
是不是因为缚妖锁造成他身体虚弱,那时才承受不住梵玉的鞭打而流产?
原来他和日风的第一个孩子,是被他害死的。
原来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那时日风数次要求他解开缚妖锁,他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
「心痛吗?后悔吗?可惜来不及了。」明贞再从桌上拿起一条鞭子,站了起来,「想知道妖力被封住后,再受到鞭刑的滋味吗?你很快就会尝到明叔所受到的痛苦了,对你,我是绝对不会手软。」
啪!因为烈天寒下意识抬手护住脸,长鞭划破衣袖,一道红痕出现在深色肌肤上,火辣辣地烧灼着。
日风那么瘦弱纤细的身子,如何受得住这些?
面对抢走她最爱的明叔的混帐男人,明贞使尽全力,一鞭又一鞭,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没想到烈天寒意志坚强,超出她的预料,硬是撑着无力的身躯,挺着背脊受了五百鞭之后才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可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亮得就好像是黑暗中豹子的眼睛。
唔!她气得咬牙,就不信再来五百鞭他还能撑着不躺下。
可是……可是手好酸哪,可恶!
明贞跺了跺脚,气呼呼地甩门出了房间,不知要去哪里,烈天寒趁这空档,慢慢挪到墙边,坐靠着墙壁直喘气。
当初阿风是怎么撑过来的?愈是深切体会到他曾受过的痛苦,烈天寒愈是为自己的心狠手辣而心寒。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之前那名身着黑衫的男子,手里拿着方才明贞拿的长鞭,看着烈天寒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轮到你来行刑是吗?」他蓦然低声笑了出来,宛如慷慨赴义的勇士般从容豁达,「那就快点动手吧。」
惩罚(下)
烈天寒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过去的,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房间里,他被移到外面,正确来说,是一个铁笼子里。
看来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他费了不少功夫。烈天寒身上几乎体无完肤,伤口再痛他都能忍,只是一想到日风也曾经这么痛过,他就心如刀割。
他试着坐起来,笼子对他而言有点小,勉强能够容纳他庞大的身躯,只是他必须低着头,屈起膝盖,以同一个姿势僵硬地坐着。
那个小心眼的女人绝对是故意把笼子造得这么小。
烈天寒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他看清自己身处在一片空地上,空地周围种满绿叶植物,他猜想自己应该还在大宅里,或许就在那片诡异的园子中,不晓得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烈天寒暗忖,在她想出新的方法报复他前,大概会先把他丢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一开始阳光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但是时间一久就是种折磨了。在艳阳下,他全身的伤口灼痛难耐,皮肤犹如火烤般又干又烫,脑袋晒得发昏,也不知在阳光下被晒了多久,蓦然一阵风起,乌云蔽日,烈天寒抬头望向灰暗的天空,一滴雨水正好落在他脸上。
「真是太好了,这下伤口非恶化不可。」烈天寒自我嘲讽道。
转眼下起倾盆大雨,不过眨眼功夫烈天寒便全身湿透,寒意驱走酷热,爬上每一寸肌肤,渗进血管里。
好冷!
烈天寒尽可能地缩起身躯抱住自己,把脸埋进双膝里,他的身体因寒冷而颤抖,耳里听见的全是哗啦啦的单调雨声。
意识逐渐昏沈之际,雨突然莫名奇妙停了。
不,等等,雨没有停,他还听得见雨声,可是……为什么雨水不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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