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的手好些了么?”凌霜冷冷地问一旁的陆公公,眼睛停留在倚靠在窗边的凌静身上。凌静手拿着竹签,不断地挑逗着金丝笼中的鸟。小鸟只顾着低头啄食,它似乎明白着自己的命运,没有理会嘴边的竹签。
“回娘娘,好些了。”陆公公笑着回答凌霜。
“吩咐下去,明晚,让晴常在侍寝。”
“娘娘,这……”
“怎么了?”凌霜移开茶杯盖,吮了一口菊花茶,她习惯于这样喝茶,生怕茶中的菊花瓣贴到自己的唇上。
“可明晚应当是娘娘侍寝。”
“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正好让晴常在顶这个空。对了,此事不要告诉皇后和宁贵妃,本宫不想节外生枝。”
“可这……”
“吞吞吐吐了半天,你是不是想说晴常在不愿意。”凌霜一手放在了茶杯,一手又用帕子抿了抿嘴。
陆公公没有出声,而凌静还在逗着鸟,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置身事外。整个房里只剩下三人的喘息声和小鸟的鸣叫。
“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本宫都不管,她是常在,就应当侍寝。”凌霜斩钉截铁地说,“在这里没有勉强的事,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是……”陆公公僵硬地答道。
“静嫔,近来身体如何?”凌霜一直看着凌静,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顾着坐在窗边贪玩。
“还行。”简短的两个字概括了凌静这么多时日。
“太医让你尽量不要多走动。从明天开始,你就别出永和宫了。算了算日子,也快临近了。你那儿还缺不缺人手?”
“多谢娘娘费心。永和宫的奴才够用了。”凌静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小蛮,钦安殿那里怎么样了?”
“回娘娘。按娘娘的吩咐,张公公每天都监督媛贵人抄诵经文,为芸秋格格祈福。”
“呵呵,很好,和张公公说,如果媛贵人表现得很好,就一直留她在钦安殿吧,她倒不失为一个人才。”凌霜冷笑着嘱咐小蛮。
“那馨妃娘娘那儿呢?”
“她,现在只怕忙活着自己的事,没工夫管媛贵人的事。”
“是,娘娘。”
“还有,下个月初十皇上会去钦安殿,和张公公说,千万别让皇上看到媛贵人。”凌霜是从那儿走出来的,所以她明白那儿的生不如死,更懂唯一翻盘的机会。
凌静的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忧伤,她背对着凌霜,不愿让她看见,抑或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还存在着不该有的心软。
“你这几天要小心着,千万别磕着碰着了,你现在是拿时间和馨妃比赛,赌注是你自己的命。”不知不觉中,凌霜已走到了凌静的跟前,她厌恶地抽走了凌静手中的竹签,“好好休息吧,也就这几天了。”
凌静毫无任何的反应,就如同个失去知觉的行尸走肉。她傻傻地看着窗外,手指偶尔不经意触碰到金丝笼的边缘。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相反,凌霜刚才的话全部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凌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倚靠在了榻上。她累了,她也需要真正的休息一下,闭起眼,整个延禧宫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明晚,攸晴就要侍寝了,凌霜刚才是这么命令陆公公的。凌静依稀地记着这件事。她知道攸晴不愿意,也知道姐姐的强势,她没有做不到的事。凌静哀声叹了口气,她不想看到可怜的攸晴被迫去侍奉皇上,布自己的后尘。
突然,凌静一下子打开了鸟笼,笼中的小鸟雀跃地飞了出来,一晃眼就消失于自己的眼际,似乎生怕再被抓回来。
“呵,”凌静苦笑了声,慢慢地关上了鸟笼。小鸟的自由她能给的了,但对于攸晴,她又能帮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