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赶到景阳宫,吟馨的尸体已被运出了景阳宫。皇上下旨,封锁景阳宫,封锁关于吟馨的一切记忆。平日里热闹的景阳宫配上这沉重的挂锁,成为这宫中甚煞风景的场所。
凌霜走上前,靠着门,轻抚着这冰冷的挂锁,侧过脸问攸雨:“怎么会这样?你没有把药给吟馨喝啊…”
“是馨妃娘娘自己喝的。”
“本宫知道,但她那点药量不至于会要了她和六阿哥的命!”凌霜脸色难看,锤着大门质问攸雨。
“臣妾不知……”
“算了算了。你今天抽空去钦安殿看看媛贵人吧,暂时不要告诉她。”攸雨扶着凌霜,她把所有的重量都倚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吟馨的死似乎对她的心思缜密产生了不小打击,这幕后的人在提醒着她,不要太高估自己。
“怎么?晴常在要去钦安殿看媛贵人,那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去吧。”云婉和随从恰好在御花园和攸雨狭路相逢,或者说是,已等候攸雨半天了。
“婉贵人吉祥。”攸雨手提着食盒向云婉行礼。
“昨晚,你一直在景阳宫?没记错的话,昨晚,应该是你侍寝。”
“臣妾一直在景阳宫直到馨妃娘娘归天。”
“真是阴差阳错啊,霜妃娘娘给你安排这么好个机会就没了,呵呵。”云婉抿着嘴嘲笑凌霜百密一疏。
“娘娘这是笑给谁看?臣妾么?那娘娘就错了,臣妾根本没有因为这个难过,不是臣妾的再努力也不会是臣妾的……”攸雨回了云婉一个灿烂的微笑,云婉的嘴角明显垂了下来,面色略显尴尬和生气。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钦安殿的门口。张公公见霜妃派人来,便敲了敲桌子让欣媛停手。欣媛缓缓抬起了头,再见攸雨和云婉,恍若隔世。
攸雨快步上前,一手拉住了欣媛,另一只手慢慢的划过欣媛的脸颊,“你瘦了。”
“呵呵。”欣媛反搭在了攸雨的手背,“你怎么来了?霜妃娘娘会同意?”
“来看看你好不好啊。”云婉见缝插针,冷不丁地冒了句。
“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吧。”攸雨关切地问,三人辗转到了欣媛栖身的中正殿内。
“还好,这儿的日子挺快活的。”在钦安殿的时日早已磨去了欣媛身上的傲慢和脾气,她也熟悉了后宫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儿有些衣服和吃的,我怕你不习惯这儿的生活。”攸雨打开了食盒,把它呈在欣媛的面前。
“攸晴,不用费心了,我这什么都有。对了,馨妃娘娘还好吗?等我出了钦安殿,怕是她也生好了。”
“好…馨妃娘娘很好……”攸雨吞吞吐吐地说,声音轻的都快听不见。
“是不是馨妃出了什么事?”欣媛一把转过攸雨的身体,紧张地问她。
“没有,娘娘好得很。”攸雨尴尬地撸开欣媛的手,笑着想应付过去。
“怎么?媛贵人还不知道么?”云婉放下茶杯,微笑着坐到欣媛的身边,“馨妃娘娘她……”
“馨妃娘娘她怎么了?”欣媛睁大眼睛看着云婉。
云婉似笑非笑地向欣媛指了指攸雨,欣媛又把头转向攸雨,“攸晴,馨妃到底怎么了?”
攸雨忐忑地站起身,背对着她们俩:“馨妃娘娘她…她归天了……”
“不…你骗我…这不是真的……”欣媛怔了一下,接着发狂似地摇着攸雨的肩膀,即使钦安殿再苦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吟馨的死让欣媛泪如雨下。
“娘娘为了和静嫔娘娘比谁先生出龙子就摔了一跤,结果娘娘难产而死…”攸雨再一次回忆起昨晚的情景。
“那…那龙子呢?”
“六阿哥降世了,大家都以为馨妃娘娘没有白死,可是还不到一个时辰,六阿哥就夭折了。太医说因为娘娘服用了过量的催胎药六阿哥才会夭折的…”
“不可能。馨妃娘娘再怎么着急也不会服用大量的药,我看着太医开药的。一定是有人,有人从中作梗。”欣媛扑到攸雨的身上,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尖锐,眼白中充满了血丝:“是她,一定是她,乌雅凌霜!一定是她们姐妹俩干的好事。”
“媛贵人,你不要这样,静嫔娘娘也难产,差点也没命…”
“那结果呢?”
“静嫔娘娘被太医抢救过来了…母子平安。”攸雨不忍把另一个残酷的事实告诉欣媛。
“那不就好了。她们俩姐妹精心准备了一场戏,为的就是把馨妃娘娘置于死地!”攸雨拉住冲动的欣媛,生怕她干出什么傻事。
云婉冷冷地坐在一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怪只能怪这后宫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攸雨抱着欣媛瘫坐在原地,感觉到欣媛浑身的颤抖,越发地抱得更紧了。欣媛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她必须在初十那天争取翻身的机会,拿乌雅姐妹的血祭奠吟馨未寒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