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奔波,马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西华门门口,思翎抢先一步下车,献媚地搀扶着老佛爷,太后抬起头,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看不清西华门的牌匾,但她可以确定,无论如何,她总算回来了。
“老佛爷,臣妾扶您回慈宁宫吧。”思翎掩笑着搭住太后的手,她是她在这里唯一能仰仗的人:“当心门槛,老佛爷,别磕着了。”
“知道了。”太后微笑着按住思翎,她这丫头,倒是机灵。
“太后,臣妾…”雪岚低声对太后说道,这一路,她似乎没有对她笑过,倒和翎贵人亲密了不少。
“你不用陪哀家回慈宁宫了,回永寿宫好好休息吧。”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那抹笑容突然之间荡然无存。
“那儿臣和两位福晋也先告退了。”大阿哥扶着虚弱的雪雁屈膝向太后行礼,这一路,雪雁的身子是每况愈下,还好,终于还是回宫了。
“哀家把雪雁交给你,就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的。”太后拿出手帕擦了擦雪雁的脸,怜惜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雪雁,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大阿哥的身上,似乎浑身无力。
“儿臣遵命。”大阿哥一口回答,照顾雪雁是他这一生的义务。
攸晴心中顿生醋意,看着大阿哥对雪雁如此体贴,当着太后的面,也无话可说,微微一笑,走到雪雁的另一边,帮大阿哥一起扶住雪雁。
雪岚看出了攸晴的醋意,莞尔一笑,又看了看大阿哥的神情,转过头,向永寿宫的方向走去,直到方才,她突然看懂了一件事情,太后是将地位留给了自己,但太后也将一辈子的幸福赐予了雪雁,她的地位雪雁若干年后总会有,可幸福,这辈子她难以奢望。
“翎贵人,我们也回去吧。”太后对身旁的思翎说道,见思翎迟迟朝大阿哥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的出身,便拔高了声音:“翎贵人?”
思翎这才回过神,脸上又露出那她独有的笑容:“老佛爷…”
“大阿哥已经走远了…”四下无人,太后也点穿了思翎的心事。
“老佛爷…”思翎一下子慌了神,太后她的观察竟然如此仔细,她以为自己已是滴水不漏,额上的汗珠被太后说的不住地向下流,原来太后已经知道了。“老佛爷,臣妾…”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从几年前大阿哥去陈家时我便发现了;你和大阿哥倒是般配,只是你阿玛额娘,不会甘于让你嫁给大阿哥吧?”太后笑出了声,陈家夫妇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从思翎生下那天起就注定她这辈子,是皇上的女人。
“老佛爷金安。”回宫的第二天,雪岚便被太后传唤到了慈宁宫,抬起头看着老佛爷的背影。屋里一个奴才都没有留,这一次,看来非比寻常。太后站在窗边背对着雪岚,双手搁在了身后,连雪岚请安,她都没有开口。
“臣妾给老佛爷请安。”雪岚略大声地说道,可是,太后依然不予理睬。
看来太后是有要是找自己,雪岚也不敢轻举妄动,跪在垫上静静地等候着太后发话,这一跪,便是两个时辰。
正当雪岚双腿早已没有知觉,快倒下之时,太后终于转过了身,冷冷地盯着雪岚,她的眼神寒气逼人,看的雪岚不寒而栗,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额头的冷汗顺着耳朵不经意地流下,却也不敢用手擦去。
“这,你怎么解释?”太后将一包五石散扔在了雪岚的面前,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雪岚一下子倒在了原地,这药一定是通过眼线到了太后的手里,原来,她谁都不会相信。
“臣妾,臣妾…”
“好了,哀家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为什么要害雪雁?”太后走近趴在地上的雪岚,她的狠毒,比起安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自己选她的原因。
雪岚的眼泪顿时地崩了出来,跪在太后的脚跟前,不停地拉着她的衣摆:“老佛爷恕罪,老佛爷恕罪!”越来越多的眼泪涌了出来,这场戏,必须做足。
“好了,哀家念你身怀龙种,今个儿你也跪了不少了,就算轻罚吧;但下次若想再加害雪雁,勿怪哀家不留情面。”太后扶正了雪岚的身子,“你记住了,进宫前你和雪雁的身份是命中注定的,要怪只能怪你额娘是侧室。”雪岚的理由,她自然了解。
“谢老佛爷开恩。”雪岚吸了吸鼻子,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身份?是命中注定还是费尽心机…
“这几天你就在永寿宫里好好调养吧,哀家看你这一路也很辛苦;过几天哀家会派奴才来请你过来的。”太后一把拉起雪岚,她对雪岚只是小惩大戒,两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必伤了和气。
“老佛爷…”
“你忘了这次我们回来的目的么?”太后微微一笑,这件事她时时刻刻放在了心上。
雪岚会意,连忙回太后话:“臣妾明白。”太后果然急于除去云婉,皇上不在,这儿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了。
“到时候,直接去暗室就行。”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太后难得放肆地笑了,暗暗地握紧拳头,没有了帮手,云婉又怎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