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很快,雪岚艰难地撑起身子,坐在了椅子上。永寿宫近来是越来越热闹了,应接不暇的各位主子,堆满房间的贺礼,雪岚陪着笑脸接受着一位位娘娘的恭喜,而有几位,迟迟没有露面。
太后每日都会来永寿宫走一遭,向雪岚嘘寒问暖,这一胎,决定了博尔济吉特家日后的地位,自然马虎不得,还没用午膳,太后的人马又到了永寿宫了。
“见过太后。”雪岚已无力再站起身向太后行礼,只得坐在原位。
思翎跟在太后的身后,雪岚大腹便便的这段日子,由她接替照顾太后,这几个月不离太后的左右,深得老佛爷的喜爱。
“岚嫔娘娘有礼了。”思翎含笑微微屈膝施礼,手中捧着特意为雪岚准备的人参。“这是臣妾的一点薄礼。”
“翎贵人破费了。”雪岚笑着接过人参盒,这些东西她是不会去碰的,留着日后哪位娘娘有事做个人情也好。
“翎贵人,替哀家去催催御膳房,怎么岚嫔的安胎药到现在都没有来,他们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太后向思翎使了使眼色,这个时辰,恰到好处。
思翎领命,匆匆向太后与雪岚告退,转过身,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等一下,不知老佛爷安排了哪位娘娘会自投罗网。
“老佛爷,娘娘,晴嫔娘娘到了。”永寿宫的奴才来报,不一会儿,攸雨已走到了大厅之内,多日没有来看望雪岚,若是再拖下去,一定被别人落下话柄。
“参见老佛爷。”身后的奴才将攸雨准备的贺礼搁在了雪岚的桌上,礼盒包装精美,看来攸雨是来特意讨好雪岚的。
“娘娘,您的药来了…”一个宫女捧着托盘盈盈走到了攸雨和雪岚的面前,示意雪岚应该喝药了。
雪岚微微瞥眉,这苦巴巴的中药不是喝到何时才算熬出了头,犹豫着不想接过药碗。
攸雨会心一笑,替雪岚接过碗,向碗内轻轻吹了几口气:“良药苦口,还有几日,你也就不需要喝这个了。”
雪岚无奈,刚想拿起药勺之时,思翎疾步走进房内,一把夺过了碗,放在了一边。
“这药,不能喝!”思翎恶狠狠地指着攸雨,弄得攸雨错愕不语。
“翎贵人,何事大惊小怪的?吓到龙子你的罪可不小啊…”太后冷眼说道。
“老佛爷恕罪,臣妾情急之下才会失了礼数。臣妾方才奉命去御膳房监督岚嫔娘娘的安胎药,可是却看见晴嫔娘娘的人向碗里不知加了什么,臣妾将剩余的药渣拿去了太医院让太医检验,这才知道,原来是藏红花。”
“是么?”
思翎及时交上了藏红花的粉末,让一旁的攸雨目瞪口呆,这一切,发生的都让她措手不及,毫无还击之力。
老佛爷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将药纸在手心揉做一团,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老佛爷,臣妾没有做过啊…”攸雨跪在太后的脚跟前,这些摆明是太后设下的套,她只后悔,今日是她第一个掉入了陷阱。
“来人,将晴嫔打入长春宫,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得离开。”太后拍了拍手,两旁的奴才即刻将攸雨拖了出去,看的雪岚错愕不已。
“娘娘,把这药喝了吧。”思翎笑着将药搁在了雪岚的嘴边,这场戏,她配合的很好。
“这药……”
思翎掩嘴笑得更大声了,“娘娘放心,这药,根本没有什么藏红花。”
“老佛爷…”雪岚又回过头,望着太后。
“你说过,你有你的目标;那哀家,自然也有哀家的靶子。”太后笑道,董鄂家族,谁都不能留下。
“老佛爷,岚嫔娘娘,”景福宫的奴才急急跑进了房内,“福晋她,福晋她…又犯病了。”
听了这个消息,太后原本的好心情被冲的烟消云散,直盯盯地望了一眼雪岚,她明明已不再加害雪雁,难道这五石散,真的没有解药。
大阿哥坐在床头,紧紧地握着雪雁的手,她的脸上越来越没有血色,全身的虚汗连奴才都来不及擦拭,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太医开的药方毫无作用。
院判神情越来越紧张,雪雁的脉象告诉他,是五石散的毒性又发作了,原来这五石散的毒性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即使停了几个月也无计可施。
“太医,怎么样了?”大阿哥几乎咆哮地问道,还有半个月,雪雁就要为人母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太医为雪雁的穴位上扎了几针,暂时稳定了她的病情,减轻她身上些许的痛苦:“奴才会尽力的,大阿哥放心。”后宫谁人不知五石散的厉害,只是敢贸然服用的,恐怕只有岚嫔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