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欣媛…”大阿哥忽然从梦中惊醒,吓得攸晴放下了手中的木梳,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攸晴拧干面盆中的毛巾,坐到大阿哥的身边,为他擦去额上的虚汗,媛嫔的死竟让他如此魂不守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又将毛巾一个弧度扔回了水中,拿起眉笔,继续细画自己的娥眉。
“我,我――对不起。”
“没事,我习惯了。”
大阿哥迅速地穿上靴子,不住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从梦境中清醒,欣媛那最后一个眼神怕是这一生都难以忘却。
“大阿哥,福晋让您用完早膳后,随她一起去坤宁宫看望皇后娘娘。”屋外的奴才轻轻地扣了扣门说道。
“知道了。”大阿哥扫了攸晴一眼,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梳妆之中,穿起外衣并拿下了攸晴的旗装放在了椅背上,低语道:“我先去大厅了。”大阿哥迟迟地推开门,没有看见攸晴的眉笔已久久地停在了眉间。
“太医说,皇额娘的病又加重了。”雪雁不安地对大阿哥说道,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坤宁宫的大门口,少了皇上的眷顾,这坤宁宫和长春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院子里再也看不见忙碌的奴才,连个人影都鲜见。
“参见皇额娘。”雪雁与大阿哥纷纷跪下向皇后行礼。
“都起来吧。”皇后已无力再支起身体,只得挥挥手示意他们,“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忙的事,不必一直来看本宫。”
“您养育儿臣那么多年,照顾您是儿臣的分内之事,这是雪雁为你准备的开胃点心,听宫女说您最近胃口不好,您也不能不吃东西呀。”大阿哥把点心盘子交到了宫女的手里说道。
“本宫的病,本宫自己知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了。”皇后用力推开了盘子,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雪雁见状,笑着从宫女手中接过糕点,坐在皇后的枕边,轻轻地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了皇后的嘴边:“皇额娘,儿媳来喂您。”
皇后愣了一秒,继而张开嘴,咬了一口。“皇孙他近来可好?”
“他吖,可调皮了,儿媳都拿他没有办法。”雪雁掩着嘴笑道。
“呵呵,”皇后听了,不觉地也笑了,“这性子,倒和他阿玛一模一样,想当年他小时候,也这般调皮!”
大阿哥倒了杯清茶,坐在了雪雁的身边,听太医院的提点说,皇后的寿命也就这几天了,自己尽可能地会陪在皇额娘的身边。见皇后谈起自己儿时的事情这般开心,便顺着皇后的意思静静地听她讲起自己以前的趣事。
“你有次呀,为了抓鱼,居然掉到了御花园的池塘里,你当时又不会游泳,差点淹死,幸亏――”皇后迟疑了一下,她想起了那位故人:“幸亏懿贵妃她不顾一切地跳入池中把你捞上了岸,你皇阿玛还重罚了你,让你在钦安殿跪了一天。”
“懿贵妃?”雪雁侧过头,看着大阿哥问道,“懿贵妃是谁?”
“是皇阿玛的宠妃,前两年病逝了。”提及此事,大阿哥的心中又不免泛起了一阵哀伤。
皇后一眼看出了大阿哥的心思,“想懿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