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今天有事没有?……那好,待会儿我去你们公司接你,就这样说定了啊。”
张喜还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把这事推掉,那边的灯管就挂掉了电话,让张喜一阵郁闷。研究?好像用不着吧……
想想上次灯管说的什么研究,张喜心里就一阵犯杵。
考虑半天,张喜还是决定跟那灯管去瞧瞧,就当给他一面子吧,总不至于卖了自己吧。
不过想起那晚酒吧里灯管哥那有些神秘的样子,还说什么专家、研究……张喜想起这些,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盒饭,张喜突然没了胃口。
下午四点,灯管的大奔已经停在了张喜上班的公司门口,车子修过了,灯管哥也打扮得像是要去参见什么聚会一样,西装革履的一崭如新。
张喜在公司洗过澡了,但是衬衣却是昨天没洗的,短寸头发贴着头皮让脖颈上的一圈肥肉看起来像是盐鸡皮一样油亮。
上车,车子直奔蛇口。
“灯管哥,咱们去那儿啊?”张喜瞅着灯管很快拐上了滨海大道,就知道灯管一定对深圳的道路很熟悉,起码对关内很熟,张喜对这个比自己大了有十岁的哥们越发奇怪了。
“嘿嘿,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没坏处的。”
“真的?”张喜忧郁的表情让他的脸变成了一个包子。
“真的。”灯管笑着点了颗烟,瞥了眼张喜,灯管笑了一下打开了cd,一阵舒缓的音乐响起。
车子在滨海大道上沿着深圳的后海很快切入了蛇口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地方,有名的海上世界很快就历历在目了。
“胖子,咱们这次去见一个我的长辈……”
“唔。”
灯管果然很熟,车子几乎没有减速地转过了两个街口,张喜还看到其中有一个街口的路牌上写着什么‘工业十一道’。
张喜有点诧异,这是什么鬼地方,十一道?蛇口张喜也来玩过几次,公司来这里烧烤过几次,老k他们还带着自己来这里的蛇口酒吧钓过洋妞,蛇口的鬼佬是深圳最多的地方。
不过张喜一直不喜欢洋妞,臊味太重,皮肤糙得还没有沙皮狗好。
车子进入一个厂房样的院子,拐过几道弯,在绿树掩映中绕了半天,直到张喜有点迷糊了,才停在一座车库内,几盆过了季的杜鹃花还在长满斑驳苔藓的车库一角顽强地怒放着。
下车,远处的大南山就在不远处。
张喜舒了口气,还好,蛇口的大南山自己还是认得的。
“兄弟,这边走,老人姓刘,人挺好的……”
灯管走在前面,绕过了一道院墙。
进去后景象大变,张喜看过不少深圳的高档社区,但显然都没有这里的绿化水平好,地面的水泥缝隙笔直纤细,修剪的花枝也完全没有那种大刀阔斧式的一刀剪风格,水撒花头的铜制精致喷洒……虽然一路没有看见保卫岗亭,但张喜知道这小区绝对是真正的豪宅。
越是这种外面不显眼的小区,越是卧虎藏龙,张喜记得宫总曾经给他们说过一次,张喜收起了刚进那车库入口的一缕糊涂心思打起了精神。
绿树草坪之间有一栋栋的别墅,有的三层,有的四层,每一个院落前后都占据着不小的一片草坪。别墅间的小路也是青花色的玛蹄脂沥青碎花石路面,这种材料张喜好像在某部介绍中东王室皇家别墅的纪录片中见到过。
不经意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建在缓坡上的别墅门口。
门口的一小段红沙土和鹅卵石铺就的路径让这里显得很有一股大气而内敛的气势,张喜不由地忘了一路上各种所设想过的问题,要是自己有这么一座别墅……
“汪,汪汪!”几声犬吠打断了张喜的臆想,一条金色可爱的小德国牧羊幼犬出现在视线里,那对小小蓝色的瞳孔里除了警惕还有顽皮。
不过狗儿显然是认识灯管的,从栅栏里直冲灯管摇尾巴,两个前爪还扒拉着合金杆栅栏小门。
一楼的玻璃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红光满面,呵呵笑着快步过来打开了本来就虚掩的栅栏门。
“呵呵,大德来了,快请进,这位小朋友是谁啊?”
大德?小朋友?
张喜一愣才反应过来,大德就是灯管,老k那天好像说过,灯管的原名是叫做什么德来着;而小朋友显然就是自己了。
“刘老,几个月没见,您越来越年轻了。”灯管上前双手握住了老者的手,亲切而熟络。
“刘老,我叫张喜,朋友们都喜欢叫我胖子。”见老者放开灯管后,把手伸向了自己,张喜忙上前跟老头子介绍自己。
“胖子?这名字不赖,呵呵……来,里面请。荣荣,别闹!”老者最后说的是那个不到小腿高的牧羊犬,小家伙正围着张喜嗅来嗅去,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看见老者和张喜握手后,小犬荣荣也对张喜亲热了起来,尾巴一转一转的,还扯着张喜的裤腿往房间里面拽。
张喜有点喜欢好个聪明的金毛小家伙了,比起它,公司里那些痴肥的狼狗简直就是一头猪。
老者拉了灯管和张喜进屋,小荣荣一犬当先……
刘老的房子很有书香门第的味道,客厅里一副苍松惊海图的山水画扑面而来,一楼宽阔的大厅分成了几个区,还有几排书架。一些收藏的东西让这里更像是博物馆展厅,一向大手大脚的张喜看着荣荣把自己带到了竹椅胖,都有点不敢坐下来,那椅子一看就是上了念头的东西,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弄碎了怎么办?
刘老看到了张喜的窘迫,干脆笑着拉了大家去后面的花园喝茶。直到坐在实木的大厚墩上,张喜才算是安稳了下来,屁股下的原木墩子很结实。
“刘老,这截木头哪里的?挺结实的嘞。”张喜敲打了一下屁股下的木墩,竟然发出‘通、通’的脆响,有点金属音,张喜低着头试着揪了揪上面一片紫色的树皮,手勒痛了都没揪下来。
啧啧,好东西啊!
“哦,这是从巴西运过来的水檀根,在地下埋了有五百多万年了……”
“咳咳……”张喜刚喝了一口的茶喷了出来,幸好是低着头的,要不然可就惨了,荣荣也吓了一跳,一下子窜到了刘老的怀里。
刘老和灯管哈哈大笑,张喜讪讪地摸着鼻子,嘿嘿的很是不好意思。
……
灯管斟茶,大家扯起了家常。
刘老的子女都出国了,平日只有一个保姆来搞搞卫生、做做饭,日子清闲。不过刘老的生活一点都不寂寞,平日打打太极,和几个老友聊聊天,再剩下的时间研究一下专业,刘老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
刘老还是国内遗传学和神经传导方面的专家,灯管这次就是想请刘老观察一下张喜的身体,虽然灯管说说张喜消化能力有些强的过分,但张喜直觉上还是觉着不是那么简单。
“走,咱们上去看看,能让大德稀奇的人物一定很有意思……”刘老拉着张喜瞧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了点好奇,后面干脆要拉张喜上楼。
张喜回头看了眼灯管,后者笑嘻嘻地正把着刘老的武夷山大红袍过瘾,根本连起身相陪的意思都没有,最多就是甩了两下熊掌般的爪子。
不过看着鹤发童颜的刘老,张喜还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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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的三楼有不少仪器和分析仪,抽样化验不用张喜忙什么,他就是一小白鼠,看着刘老忙得团团转而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张喜干脆下搂去吃了点东西。保姆已经做好了十多个菜,煮了两锅米饭才,要不是还得等刘老,张喜早就扫光了,不过也就是小吃一下垫点底,他那吃相仍然把保姆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