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许久之时,老者打破了沉寂,“树母,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是,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唔?……”
“树母,快离开这里,这里空间规则已经崩溃,马上要被挤成乱流了……”,老者边说边在空中划下星图,玄奥无比,比之树母进半空间时所划的星图有过之而无不足。
“是,主人。”树母说完化为一抹绿光遁入老者体内,前后不过眨眼而已。
虽说被空间挤压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一定会被挤到另一个未知空间。若真如此,就依宇宙之大、无数异元空间的重叠,要重回此地需得花上无尽的时间。力不足者,就是近在咫尺,也绝不能有所察觉。毕竟空间结界对他而言,就已代表了绝对的隔离。
这时老者的星图已成,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便退到了木屋客厅。此时的木屋便算再无玄奥可谈了,只是那股古朴之息不曾改变半分。耳边一际,忽听到一连串的喘息声。
“爹…爹……”一个稚气的少年身体凌在客厅半空,头发飘起,衣袂飘飘。看其脸孔,无不是一片俊秀之气,可也好像在受着莫大的痛楚。
老者内视树母一眼,似有用意。树母一直跟随主人,又怎会不懂主人之意呢?
此时以少年为中心,树母飞出老者身体,闪现在老者的对面。只见两人心领神会,各化四道空间裂痕,再虚拟几处星图,前、后、左、右、上、下,自然而然形成一抹壁垒,这不是结界又是何物?
“赤骏、雪虎,你们别动,少主可能被空间吞噬着。现在还无大碍,你们不必轻举妄动。”老者看着蠢蠢欲动的两兽(其实赤骏和雪虎均已化为人身),温和地说道。可手中划下的星图却是接连不断,层层叠叠,就似永无止境一般。
眼见老者与树母手划星图越臻密集,在少年周围似水似雾地绕来绕去,渐成一八卦空间。虽看老者如此轻松应付,却不知这番手脚却是要耗上几十亿年领悟才有的成果,其中还不缺乏机遇二字。在最近几年偶有精进,近来才得以成就这“星夜八卦”之阵。不想,第一用处却是用在自己骨肉身上了,世间之事往往难以捉摸、预料。
两兽看着眼前扑朔迷离的大阵,心知无能为力,便悄悄走到屋外。两兽对望一眼,彼此点点头。紧接着,两兽在地上画起乱图,旁人看着只觉毫无规律,却不知画的每一条痕迹都是天地间的至理,错综复杂,精奥无比。不过盏茶的功夫,乱图已经画好,当最后一笔连接好后,画痕上透露出隐隐霞光。这时,突见两兽同起,飞到木屋上空千里,各自划下星图。只见星图渐成,手中白光变多变亮,渐渐形成光球,越变越大。
两兽这时凭空相对而立,彼此手中光球不断扩大。但见二兽所划的星图均已完毕,伪化为丝长细线,将两个光球紧紧相连,聚拢成一个大光球。这时光球越变越大,球里好似无数飓风在肆虐、狂乱。不过眨眼,光球已有小山大小,两兽一时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腾出右手,好似如影随形。右手渐成长长光剑,足有半里之长。忽然两兽手举光剑,闪速割裂光球,每一剑都诡异异常。不多时,便可看见起初划下的星图变化为薄膜,包裹起割裂成的光球碎片,如若漫天樱花撒下,木屋前后皆是。“樱花”触地即刻消失,没入泥土,引动地上诺大的乱图。
“樱花”落尽,原有的乱图痕上渐渐泛起光茫,变亮变透。这时,忽见诡异的文字从图中飞了起来,越飞起高,没入苍穹。忽地,消失的文字又漫天撒下,错落有致,像是有了灵识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成圆成方,忽又成无边棱的图形,忽又成不规则的图形,煞是诡异莫测。
在近一刻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此时大阵“至极”已成,不知世间能有几人可强行踏入这阵内寸步,这小小的方圆百里。
不待两兽稍息片刻,东方忽地一片轰鸣,大地震动几下又平静了。
两兽心知有事发生,飞速向东方赶去,刹那消失在木屋。
此时老者和树母仍在布阵,大阵亦也不断地纳入天地灵气。吸收灵气的大阵像有了生机一般,不断地自行运转,而老者与树母也恰好划完最后一个星图,“星夜八卦”已成。
老者和树母长出一口气,知道少年已无大碍了。两人这才闭目稍作歇息。
半柱香之后……
两兽又出现在木屋客厅,“主人,少主可好?”,两兽异口同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