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间,已物是人非。不过,答应他的都已经做到,而自己也终于可以抛下一切放手一搏,也算不枉此行吧……心,狠狠地抽痛,可是如果主人的感觉已经麻木,再痛也就无所谓了……
瑟西雅抬头四处望了望,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这里是苍穹森林,是一切开始之地,是她决定接下影和师傅的职责的地方,也是她遇见法则的地方……
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参天的古树,幽闭的林道,原来,这个地方早已刻入她的心里,连这里的空气,都让她觉得熟悉,这个改变一切的地方啊,让她又爱又恨却又深深的怀念。
最初的几个月,一边跟着师傅走过很多地方,一边修习武技。自己原本只是想要游遍整个大陆,无拘无束的过一生,拜卡萨为师,也只是一种手段罢了。所以不管师傅怎么劝说,自己也不曾松口答应接受影。一直以为师傅只是单纯的要一个继承者,自己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所以接受不接受影之首领一职,只是看自己和他谁更技高一筹而已。所以即使是百般推脱,也没有丝毫过意不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这片森林……
一起旅行了几个月,虽然瑟西雅一直拒绝,但卡萨依然没有放弃劝说自己唯一的徒弟接过影里的职位。可是不管怎么说、怎么引诱,瑟西雅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卡萨能从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声中听出她的坚定。
苍穹森林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有着神迹的地方。所谓神迹,就是初始之战留下的遗迹。卡萨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而瑟西雅也并没有反对,所以这一老一小就来到这里冒险。
森林里静得出奇,虽然一路有魔兽出没,但瑟西雅这几个月实力有飞速的提高,而且还有神剑卡萨•;昂司在侧,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越往里面走,道路越是宁静。茂盛的树丛挡住了阳光,金色的光线只能从树叶的间隙中穿过,投下斑驳的树影。这里的一切,安静的过分,就像时间被禁止了似的。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之后,他们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在看清面前的景色时不由的同时摒住呼吸――一眼望不到头的碧蓝湖泊,如同天空般纯净辽阔,白色的云彩倒映于水中,让这片地上的天空更加逼真。湖的中心有一座宫殿。
“这里就是苍穹森林的中心,这个湖叫穆丝提拉,意为‘美丽的蓝钻’。那么,这个宫殿就是西尔波忒的神殿――苍穹之间,雅,它很美吧!”卡萨兴奋的像个小孩子。瑟西雅也惊异于如此的景观,久不能言。
纯白的神殿孤傲的立在湖泊中间,周围没有任何连接的通路。光滑洁净的墙面经过了几个世纪也没有蒙上丝毫的尘埃,光阴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那美丽的宫殿在金色的阳光下彰显着它全部的美丽。恢宏、壮阔……这都不足以形容它,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比喻它的存在,那就只有苍穹,没有边界、没有束缚,任何人或事物在它面前都一样渺小。
他们甚至不敢用魔法飞过湖面,怕亵渎了这样的存在。
“雅,既然已经看到了,我们就走吧。这里不是人类应该涉足的场所,能见到,就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了。”卡萨拍拍瑟西雅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再留一天,明早走。”心灵像是被荡涤了一般,怀着纯粹的、朝圣般的心情看待某样事物,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并不是贪婪的想要拥有,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再看几眼,将它美丽的影像刻入心底。
“好,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露宿,饿一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他们没有带干粮,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不过,就算有,他们也不会让这美景折损分毫的吧。
“嗯。”她也不忍心破坏这么美丽的景色啊。
一整天,瑟西雅只是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那美丽的湖泊神殿。太阳渐渐落下,卡萨正在忙着为她做好露宿的准备。毕竟是将军家的女儿,一时半会儿恐怕还适应不了这种生活。虽然这完全是他的多虑,瑟西雅这几个月的表现足以说明她能适应野外的生活。
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群山背后的时候,神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先是美丽的蓝色湖泊开始不断翻滚,一丝丝的红色从湖面晕开,随着湖面被血色所侵染,白色的神殿也被黑色的雾气萦绕。当一切归与平静的时候,穆丝提拉已经是一片血红,苍穹之间也变成了黑色的宫殿。
“原来传说是真的……”卡萨在瑟西雅身后喃喃地说。
瑟西雅只是望着眼前的异变,没有像卡萨那么惊讶:“不管是什么都有两面,它只是忠实的反映了这一点罢了。”她突然笑了,“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完美无缺的东西。”
“雅……”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徒弟,突然间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不,应该说是她从来没有让自己了解过。这个样子的她哪像六岁的样子,简直比自己还要历尽沧桑。
“这是穆拉迪斯塔的神殿,世人都说他是魔,可是也有传说,在最初的最初,神魔是一体而不分彼此的,所以苍穹之间其实就是欲望之殿,美丽的蓝钻穆丝提拉就是血色的宝石塞尔迪丝。”
空寂的夜色下,黑色的神殿巍然立在血海般的湖泊上令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