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将匕首拿了起来,横在手腕上,“你们给我站住。”
警方回头,发现我正拿着匕首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威胁着他们。
他们想不通,我刚刚还是个人质,被人威胁着生命的安全,现在就成了一个要自杀的人,威胁着警方放开刚刚威胁我的人。
他们不知道,爱是不可理喻的,所以因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理喻的。
警方刚刚派出和孟于浩谈判的专业人员现在跟我谈判,要我放下匕首,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拿命来要挟。
程明佐的双手放在半空中,他跟我协商,“羽惜,你放下刀,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不要,除非你让他们放了于浩,不然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程明佐看着警方牢牢控制住的孟于浩,面露难色。
我突然间失去了力量,手中的匕首从手心里滑落,只感觉眼前一黑,我倒在了程明佐为我张开的怀抱中。
突来的眩晕,让我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我只知道,孟于浩被带走了,被警察带走了。
在意识渐渐远去的时候,我多想跑过去跟于浩解释,我跟程明佐不是一伙的,因为我猜他可能会误会,是我让程明佐带着警察来抓他的。
只是,我睁不开眼了,我陷入了周公为我安排的梦境中。
、第八章75
黑,无尽的黑,看不到脚下的路的黑。我就像一个盲人一样,伸开双臂在眼前摸索着,却很胆小,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哪怕是转过身来的一小步。
路,在何方,我脚下踩着的,是路吗?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停留?为什么没有一双手,带我离开这黑暗的旅程?
突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我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是有什么人要将我从这一片黑暗中生生带离。
快了,快了,我看到了,那无尽的黑暗之后,带来的光明。
……
醒来时,洁白的四壁环绕在我眼前,低头时,我发现我的手被程明佐的手紧紧握着。
见我醒来,程明佐说了我晕倒的原因,“医生说你是因为极度的恐惧所以才会晕倒,这对你腹中的宝宝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影响。”
我没有看到孟于浩,第一反应就是问:“于浩呢?他在哪?”
程明佐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问,已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声音平淡,“他现在在警察局,我估计他现在正准备要坐牢了。”
坐牢、坐牢……
我抓住了程明佐的手臂,求他:“明佐,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他,你帮我去救救他好不好?你去救救他好不好?”
程明佐甩开了我的手,脸色微沉,声音里是决绝一般的冰冷,“你不必求我,我是不会帮他的。”
我坐回了床上,自言自语道:“那谁来帮他?谁来救他?我的孩子,他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呀?我不能给我的孩子一个不完整的家呀!”
程明佐的心在我的话语里变得冷了起来,他抓住我的肩膀,冲我吼,“羽惜,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我冷笑着看他,“那你就可以这么对我了?那你就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了吗?”
程明佐如大海般深沉的双眸闪过一丝凛冽的美,他苦笑,“到现在,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了,你都不死心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死心,而是我的孩子,他不能没有父亲啊?他不能。”
程明佐艰难地说了一个“好”字,我愣愣地看向他,突然不明白了。
程明佐接着说:“你不是想让你的孩子有个父亲吗?那我来做,我来做他的父亲。你可以死心了吧?”
他说,他来做我孩子的父亲,目的是为了让我对孩子的亲生父亲死心。
最后,程明佐在我长久的沉默中离开了我的病房,说是让我冷静,其实我知道,他也是想让自己冷静。
我低下头,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你都听到了,你是个旁观者,正所谓旁观者清,那么你告诉妈妈,是谁逼谁走到这一步的,是谁逼谁呀?
下午的时候,我离开了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胡思乱想,我想到了于浩可能会面临的所有结局,他可能会永远坐牢,我永远都见不到他,或者他艰难万分地逃狱了,可最终还是被抓了回去,之后对他的看管更加的严厉,我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他,再或者因为突来得无法治愈的疾病而惨死监狱中,我永生永世都见不到他……
我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昏昏睡去。醒来时已是夜晚了,听到厨房里有声响,我立马警觉地起身,拿着扫把轻声地走到厨房去看。
我在看到了那个在我厨房里的人后,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因为那个在厨房里制造出声响的人是程明佐。
我没问一句,没说一句地就离开了厨房,回到了床上接着躺着。
程明佐来叫我时,是我在这一天的第三次醒来。“吃点吧!你都一天没有吃了。”程明佐将饭菜端了过来。
我将饭端了起来,往自己嘴里喂。只是吃着吃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干脆放下了碗筷,腾出手来擦眼泪。
程明佐一声不吭,知道我的眼泪是为了孟于浩而流的,他给我递来了纸巾。我用他递给我的纸巾擦眼泪,我好想问他,于浩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我不敢。
我抬头看他,“明佐,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就一起吧!”
程明佐笑着,伸手摸了*的头,“我吃过了,你吃吧!”
这一句简单的对话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可以跟他说的话,他大概也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也一直没有开口问我什么。
我们两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我吃完饭,直到他将我的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直到夜深。
终于,我问了:“你不回去吗?”
程明佐低低地看着我,“你跟我回去吧!”
我咬了咬下唇,“你开什么玩笑啊?我怎么可能跟你回去?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的。”
程明佐在床上坐了下来,一脸正经地看着我,“羽惜,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