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编辑部时,那位可爱的孟主编悄悄对柳北桐说:“成绩还没出来,但我已经感觉你胜利了。”
二十一
他们走到大街上时,已是华灯初放时分。
车轮滚滚,他们默默无声。这一天不光对柳北桐,对林如玉也是紧张难忘的一天。
“我应该怎样谢谢你呢?”柳北桐在思衬着她的出场费,他已经打听好,北京一般独奏演员的出场费是两千元,林如玉这种顶级的演员就不好估计了,最好让她自己说。”
“我只有两个要求。”林如玉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前方,她在开车。
“说吧!”
“请我吃一顿涮锅,我已经10个小时没吃饭了。”
“哎啊,不好意思!”这时柳北桐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他们都没吃饭,中午练完已经一点多,开车就往这边赶——午饭,忘了!
“你带路,到最好的饭店。”
林如玉开着她的海南马自达在京城的车海中快速地穿梭,柳北桐已经不知东南西北,只是不停地像长辈一样地关照她开慢些,注意安全,他的心里充溢着兴奋和一种期待——那绝对又是一种新的感觉。
她在她家附近的西直门高架桥边上找到一家“正宗东来顺涮羊肉”。当她把车停好进来时,柳北桐已经找到了座位,那是靠窗的一个二人小桌,并已经把菜点好了。
“喝点什么?”
“我很少喝酒,但今天为了庆贺你的胜利,我就喝一点吧。”
柳北桐要了一瓶张裕干红。
菜已经上齐,鲜红的羊肉卷、碧绿的新鲜菠菜、紫色的鸭血、雪白的粉丝摆了一桌子,那个大大的火锅里面已经是热浪滚滚,一种温暖迎面扑来。
“在这里请你有点委屈你了。”柳北桐端起了第一杯酒。
林如玉脱去了外套,仍然穿著她刚才演奏时穿的那件绿色的毛衣,匀称的上身、白皙的脖颈都被这件毛衣衬的更有质感……
“我喜欢这样的小店,卫生、清静,在日本也有许多这种中国餐馆,我上次去录音,每天和同事们工作完了,经常去那里喝一种黑啤酒、吃的也是这样涮的肥牛。”
“林老师,谢谢你。”柳北桐举起了杯子。
他们碰了碰杯,林如玉轻轻噙了一点,柳北桐将整整一高脚杯干红一饮而尽,心中充满了成功的喜悦和对她的感激之情。
“说吧,第二个要求。”
“能给我讲讲《思乡》后面的故事吗?”
“讲故事?这就是你的要求?”柳北桐很惊讶,他和她是两个思路,他正在盘算他带来的钱够不够她的出场费,现在的音乐界是很实际的,林如玉也不会例外吧?
“你的思乡实际上不是思乡,你在思念一个人……”林如玉沉浸在她的思路之中,没有任何客套,直奔主题。
“你怎么知道……”柳北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首先,是你的音乐。那段旋律不是取材于中州的什么民歌,而是你的一种冲动后的灵感爆发,带有鲜明的主观色彩,你诉说的是一种思念、对一个女人的思念……”
“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是的,如果说你在音乐中表现的东西还比较隐秘,可你的手势、你的眼神就瞒不住人了。”
“什么眼神?”
“它不是那种遥远的、深沉的思乡,而是那样热烈、充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欲望,有人说,恋爱中的男人的眼神是最无遮拦的,你就是。”
“哦……你说得我都坐不住了,你还是个孩子啊,你多大了?”柳北桐没想到他们会一下子谈到这么深的话题。
“不准问女孩子的年龄。”
“哦,对不起。谈朋友了?”又错了,柳北桐问完就后悔了。
“你能告诉我吗?”林如玉没做正面回答。
林如玉仍然沉浸在她的思想里,她的眼睛看着那燃烧的火锅,像在冥想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
“你想听什么呢?”
林如玉的眼睛抬了起来:“是不是这属于你的个人隐私,我有些过分?”
“如果是你,你会告诉我吗?”
“我……你够狡猾的,你可是一个大男人啊。”
柳北桐说:“不是……你还小,不知你能不能理解……”不知为什么,在林如玉面前,柳北桐一向流畅的语言变的淤塞了,他失去了讲述自己和茉莉之间故事的激情,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像是要交代问题的拘束。是酒没到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是的,你猜的基本对。一年多以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我圈外的人。我们突然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