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_醉爱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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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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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北桐紧紧地皱着眉头,使劲想着昨晚的事情。他是怎样回来的?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他头很疼,脑子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说你怎么能在北京出洋相呢?你怎么能在人家林如玉面前出洋相呢?

什么茉莉?你喊她茉莉了?你还干啥了?哎嗨!事儿大了。请人家吃饭没结账,请人家演奏没给钱,哦;还吐了人家一车,柳北桐对着自己的额头使劲拍了一下。嗨!啥别说了,又喝高了!

二十二

柳北桐回到了中州。

他是乘晚上的大北京回中州的,那列车是红旗列车,曾被铁道部命名为“共青团员号”。他一夜无眠。

筱晴、茉莉、林如玉三个不同年龄的女人在他脑海里绕来绕去,他的确应该反思了,豪无疑问,这是几个非常出色的女人,无论什么男人,想和她们零距离接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柳北桐啊,你何才何德,有这等艳福?人生苦短,没有回头路。光阴似箭,大家都是匆匆过客。再过几天,他就四十一岁了,人到中年,四十而不惑,他却陷入一种从没有过的迷惑之中。你究竟想干什么?谁是你的真爱?你是不是过于贪婪、对生活索取太多了?

回到家,筱晴几乎没给他说什么话,他们仍处于冷战之中。他很想主动,但自己都觉着自己假。结婚这么多年,筱晴每一次生气,都是柳北桐先“瓤”,都是他化干戈为玉帛,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但这一次不同,他和筱晴都和以前不一样,筱晴选择了沉默,他选择了无奈。他真的迷失了,何去何从,他已经无法选择,走着看吧。他一向认为,人不能经常反思,反思害死人。向前走,不要老回头看,不就是还有万把多天吗?

他来到家第二天,筱晴就出差了。那天他下班回到家里,看到桌上有个纸条,上面写着:“我到省城出差,回来时间未定。”在他的记忆中,筱晴从来对他没有这么冷漠过,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了吗?看着那张既没有主语也没有落款的纸条,他坐在空空如也的家里,心里一阵凄凉。他心里装着三个女人,可这三个女人现在都离他这么远。

茉莉还在和他赌气,一直没有电话,他不知该怎么办;也没打过去。

生活如潮起潮落,高潮过后,一切都回归平静。

单位是年复一年,依然故国。大家都在无精打采的做着自己的事情,50来岁的老宋已经是满头白发,还是在那个角落一如既往地涂鸦。他们已经一个办公室十几年,他的这个形象几乎没变过。搞艺术的人不少有心理疾病,他们基本上就没掏心窝讲过什么话。这个老宋是个文革时期的工农兵学员,性情乖僻,没有结过婚,至今还是个童男子。筱晴曾经给他介绍过一个女老师,可他和人家第一面就告诉那人自己没有性能力。

“你早说,我还给你介绍吗?”筱晴那次气得不轻。

办公室的桌上已是一层尘埃,柳北桐坐在那儿像个木乃伊,什么都不想做,思想一片空白。那几天中州天气闷热,如同柳北桐的心情。他一直像在等待着什么——等那场凉爽的秋雨?等谁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他没有想到的人。

那天他刚回到家,电话响了。可能是筱晴——他思衬着拿起了电话。

“哪里?我是柳北桐。”

“你是柳老师啊,我是北京《音乐新声》编辑部,我是上次到北京站接你的小王啊。”

“哦!小王你好、你好。”

“上次作品选拔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乡情》入选了。孟总让我通知你,请你在三十天以内,把作品的录音直接寄到台湾,地址是……”

“好好好,请您稍等,我去拿支笔来。”

柳北桐的眼前又一次彩霞满天,好的信息对沮丧的心情来说,不亚于一剂良药。他又一次要忙起来了,他渴望忙碌。现在该干什么呢?他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妈的!应该庆祝一下,那帮酒友又有不少时间没见面了,他今天想一醉方休。

一帮子酒友只用了一个小时就集结完毕——他们是在市酒业总公司的内部餐厅见的面。苏天明晚上有个广东客户的应酬,他必须出面,但北桐这件事又非同小可,他想想说干脆到我这儿来吧,我们可以两不耽误。

说是内部餐厅,可比起外面的星级宾馆毫不逊色。装修看起来一般,可菜味和服务态度绝对一流。大厨和服务小姐知道这一桌是王总的朋友,分外热情。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厨子专门从厨房拎过来一只两斤重的大甲鱼,告诉他们这条鱼绝对是野生的,是苏总的一位外地朋友自己钓来的。

那天的气氛很热烈,没有女人,几个哥们喝酒比着耍野、说话比着放粗。刘易到处抢话说、到处抢酒喝,没有外人、没有女人,也没有人管他。头菜还没上,他已经有了酒意。

只见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说:“今天是桐哥的好日子,我得给桐哥敬一杯。你今年是春风得意,事业女人双丰收。你要是看得起弟弟,咱就喝个肥的。”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茶杯,里面咣咣档当的大概有四两酒。

尹团说:“刘易弟,咱能不能稍微悠着点,今天苏哥给咱准备了二十道热菜,不能一道未上就晕了,明天说人家没上热菜吧?”

赵见也衬起来:“咱这一圈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五六了,也该注意身体了,什么事业、女人、金钱、权利,都是零,只有身体是个一,有了这个一,下边那些零才有所附丽。”

“哦!”大家为赵见鼓掌了。

老梁站了起来,大家都不吱声了。

老梁是他们这一圈子里年龄最大的一位,官称五哥。原来在京剧团当导演,现在体制改革,54岁以上的副科级都退养在家,他又开始拿起他几十年没动过的小提琴,开始带家教。他酒量很大,但话很少,每次大家都在闹,他就眯个小眼在旁边笑,大家讲个笑话,他经常恰倒好处地衬它一句,锦上添花。他自己说这在相声里叫捧哏,可要有功底了。那次老尹有点高,和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划拳,几个回合下来,不见输赢。老尹急了,开始用语言激他。

“好拳不在嗓门高,大家看看,他眼瞪得像射精似的。”

大家哄堂大笑又很快刹住。那位朋友有些尴尬,不太适应,毕竟不是太熟。酒场有时闹事,往往就在某一句话。

老梁慢腾腾地说话了:“尹团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射精还要瞪眼吗?”

大家又一次大笑,气氛立刻放松了。

只见老梁慢悠悠地说:“刘易弟听我一句,喝酒重在品,不在酗,这其中的乐趣看似在酒盅里,实际在酒盅外。白居易有一首诗唱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里的意境是你这种大杯饮者体会不到的。人家北桐才比你大三岁,喝酒就比你能控制……

“五哥,我说一句。”柳北桐打断了老梁的演讲。

“今天大家都为我来的,图个高兴,今天我也破个例,酗它一次,来个李白的: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刘易弟,桐哥今天陪你喝个肥的。”

柳北桐拿起酒瓶骨碌骨碌往茶杯里倒了半杯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他想把自己弄醉。

刘易喝完酒又抢话了:“桐哥今天不够意思,自己不带女朋友也不让大家带,一圈老杆子,喝得多没劲——尹哥,有什么新段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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