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们又去周边的景点玩了一天,晚上大家公费吃了一顿当地特色菜,倒也轻松热闹。只是我一天都不由自主得小心打量高枫,发现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和煦浅笑、面面俱到,似乎昨晚只是我在古镇街头的一个梦,而梦中只有一个名叫昆琨的女孩。
第三天上午我们又抓紧时间出去逛了逛,我匆匆忙忙买了一堆吃的带回去给严言和希儒。虽然小青一再建议我买个银饰送给严言,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买,我一向都不太喜欢男生戴首饰。
中午我们便乘车前往怀化,再由怀化乘火车回上海,要第二天下午才到,说是旅游五天,其实也只有两天而已,其他时间全部耗在路上了。
归途中大家倒是没有谁在大呼小叫的打牌了,不是兴致勃勃的说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就是我在一边休息、看书。
我拿着一本从凤凰一家小书店买来的专门描写凤凰的书看,真是惭愧,本应是来之前就该做的功课,反而现在才看。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存在,看看有哪些地方有共鸣了,哪些地方又是有待商榷的,也是蛮有趣的。
小青她们在隔壁聊得开心,时不时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哎,你们都不知道小遇有多好运哪,她和一个老婆婆聊了一会儿天,临走人家就送了她一只镯子呐!”
“这么爽啊!早知道我也逮一老太太聊天!”
“就是啊!而且她那镯子还挺沉的呢!”
他们几个人突然都挤过来,“小遇,看看你的镯子!”“哇,真的哎,好羡慕啊!”
我的手被他们拉着转来转去,我心虚的瞥靠窗坐着的阿武,他淡淡的看着我,我完全读不出他眼中的情绪,我倒宁愿是嘲讽,可是偏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那眼神静得宛如湖水,却深似大海,轻如薄烟,却密如丝网,丝丝缕缕让我呼吸困难。
我是再也看不下一个字了,也没心情和他们聊天,干脆爬到上铺睡觉。本来是没有睡意,只管瞪着眼睛盯着局促的空间,大概是眼睛长时间不眨一下,竟也累了,居然在长久后的某次眨眼后昏昏然睡去了。
梦中的我好像还在凤凰,又好像不是,四周黑漆漆的,我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抬头,看到蓝得发黑的天空无限的大,有好多星星,此起彼伏得闪耀着,我不禁看得痴了。可是突然之间,那些星星全都变成了眼睛,没有脸孔,漫天的一双双的眼睛,那是…那是阿武的眼睛!那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突然发射出一道道银光,不知道是箭还是丝,从天空密密的向我射来。我无从逃避,正要尖叫,感到身体一震晃动,“小遇,起来啦!这才几点呀!”
我倏地张眼,小青的手还在剧烈摇晃我的身体,见我醒来,笑着说,“你还真能睡呢,看看,都天黑了,看你晚上还睡得着嘛!快下来吃饭啦!”
我侧身看了一下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看看时间,也不过七点多而已。我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暗哑,赶紧爬下去吃东西。
晚上果然如小青所说,我清醒得很,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出现梦中那个画面,可是睁开眼周围也是一片漆黑,这让我十分恐惧,居然出了一身汗。好容易撑到快黎明时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是没多久就有人陆续起来走动说话了。我实在是不想再窝着了,干脆下去洗脸。
晃晃悠悠走到盥洗室,才看到阿武也在里面,我有些尴尬,他只是淡淡看我一眼,“早啊”
“早”,我牵强的笑笑,“那个,昨天,我不想他们八卦才随口那么说的,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侧脸。
阿武掬水抹了一把脸,转头看我,“我明白,没什么。”说着就要走。
我看到水珠顺着他额前的头发往下滴,没有多想的拿出一张纸巾伸手,他顿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后一步,我才发觉我的动作有多不合适。然而抬起的手腕上那只银镯似乎泛着诡异的光。
我尴尬的要收回手,阿武却忽然很自然的从我手中接过纸巾,拭了拭额上的水,“喜欢吗?”柔声问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意会,“喜欢,还没和你说谢谢呢!谢谢。”我轻轻抚着腕上的镯子,微微笑着。
阿武看着我,似是很愉悦,却也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走了。
这天时间过得倒是很快,两点多到上海,各自回家。我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浴室洗澡,然后收拾一下没多久希儒也回来了,两个人聊聊天也就晚上了。严言发短信给我,说他明天出差回来,约我下午见面。
我们一见面就拿出彼此带回的特产,一看都是吃的,两个人笑了半天。一个下午就泡在一个小小的咖啡厅里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很轻松。外边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我们推门而出。
他轻轻的牵起我的手,微笑着说,“简简单单的倒是很适合你。”
我心里一惊,连忙笑说,“那里的银饰好便宜哦,你都不知道小青买了多少呢,都可以开店了!”
“是吗?那你怎么没有买一个送我?”严言不无它疑,半开玩笑问我。
“我觉得男生戴首饰很娘呀,我可不想亵渎你的气质!”说到后半句有些撒娇。
严言戏谑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很man喽!”哈哈的笑着,看我微微脸红,笑着揽住我的肩。
我被他的笑搞得有些气恼,“你牙齿白啊!”我抽出手跑了两步,他追上来伸手又牵住我的手,却不敢再笑出声了,可是眉目之间却还满是笑意。
我们并肩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握着我的手很温暖,我忽然觉得很温馨。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继续着,黄澄澄的迎春花开了,明媚的让人发自内心的展开笑颜。灌木换了新叶,嫩嫩的软软的潮潮的,手轻轻拂上去感到生气勃勃。街上渐渐有女孩穿短裙了,我和希儒小青也买过好几次衣服了。
严言还是三不五时的出差,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很多好吃的。我和阿武竟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而高枫更是道行深的人,大家仿佛回到刚进公司的时候,上班工作,有时也一起去暗色,气氛融洽到好似心照不宣的集体失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希儒和熊哥似乎经常约会,虽然我好几次问希儒,他们是不是已经恋爱,她都是笑着摇头,却不说什么肯定或否定的话,但是看在我眼里,那是小女人甜蜜的羞涩,所以很是为他们高兴。
就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的时候,一个我已经淡忘的人忽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