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泻进了泥土屋。舅妈坐在我们的床前,寒风轻轻的从窗外吹进,暗黄的油灯光吹的一闪一闪,舅妈拿了几件衣服盖在我们的身上。
帮阿统擦完药后,舅妈仍然坐在我们的床边,她用关切,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看着我们她会流泪,也许舅妈是同情我们这群可怜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入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舅妈离开了我们。
清晨,明媚的阳光,对于战争下的人民来说,又是胆战心惊的一天。我闭着双眼,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突然,有人叫“桂花,桂花。”
“哎!李大叔,这么早有事吗?”
“哦,我来看下阿统,这可怜的孩子,昨天被日本鬼子毒打一顿,今天怎么样了?”李大伯说。
“还能怎么样,这孩子遭罪,昨天一晚上,他经常痛哭出来,后来我帮他擦了些药水,他才得以安睡。”舅妈说。
“哦,这真是折磨,那他现在人呢?”李大伯问。
“昨晚没睡,八成是现在睡了-对了,李大叔,你去房间看下就知道了。”
李大伯‘嗯’了一声就往房间走进来,舅妈也跟在后面。李大伯也许是昨晚没睡,他的脸色苍白,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都黑肿了。李大伯轻轻的揭开了阿统的衣服-李大伯愣了一下,凄凉的泪水又在他的眼中形成,阿统满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舅妈也跟着抹泪水。
李大伯哽咽着说:“这可怜的孩子,真的是命大。”
“可不是吗,换成大人都受不了-对了,李大叔,你眼睛都黑肿了,你昨晚没睡吗?”舅妈疑惑的问。
“没睡,昨晚一直都陪着回归……。”
没等李大伯说完,我就睁开眼,不安的问:“李大伯,回归哥他怎么了?”
舅妈也用目光盯着李大伯看。
李大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回归的情况不太好,如果再不消肿,可能熬不了几天。”
“有这么严重吗?”舅妈又不安的问。
“嗯,这几天他天天抽痛,昨天一晚上都没合眼,主要是他太瘦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不过,我今天绐他擦上七叶一枝花,现在开始睡觉了。”李大伯说。
金黄色的阳光照进了泥土屋。到处又是死一般的沉静,想到回归哥,我唯一的念头就是马上见他一眼。
突然,传来了刘虎的哭声,‘康奶奶,你怎么了?’我的心一愣,刘虎和康奶奶那可怜,凄惨的身影,立马在我脑海中浮出。
“桂花,我去看下康大妈出什么事了。”李大伯一说完话就往外走。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睛,我慌慌忙忙的起床,往外走。外面,太阳还没有穿破厚厚的雾霭,树上的叶子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一进泥土屋,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就傻眼了,只见康奶奶脸色苍白,张着大大的嘴巴,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可怜的刘虎蹲在康奶奶的身旁一个劲的哭。和李奶奶同住一间屋的周大婶也站在康奶奶的身旁。
“李大叔来了,我刚要去叫你,这康奶奶不知怎了,好好的会倒在地上,把我们绐吓坏了。”周大婶对着李大伯说。
李大伯帮康奶奶把了下脉说:“康大妈脉搏很虚弱,她昨天有没有吃点东西?”
“喝了一碗红薯汤,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对着月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一晚上,这可怜的老人肯定是想妮儿(康奶奶被日本鬼子惨杀的孙女)。这老人真是可怜,昨天晚上我都听见了,她说‘可怜的妮儿,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没有保护好你,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日本鬼子惨杀了……’接下来她就抽泣,我也几度的起床劝她想开点,但是没用,今天早上起床,还没走几步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刘虎吓的一个劲的哭。”周大婶边抹泪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