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又写了这样一篇。
“删去了之前所写的全部东西,似乎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我很清楚这种行为是一种严重的自我否定。过去那一时的想法、情感在我现在看来毫无存留的价值,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之前所写的东西,它们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很恶心。天啦!我竟会是那么的浅薄、无知、娇柔做作的一人。我简直抬不起来头。这也不难看出我这个人是多么的讨厌自己,我是多么的变化多端和自我矛盾。除了永无休止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排斥,我还能干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的思想很混乱,对很多事情都没有清醒的认识和明确的态度。我写的很多东西都很无趣。我还是一个苦于表达的人,对文字的驾驭能力也很差。我一无是处,根本就不配写字。还好,我还自知,我写的东西都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只是作为自己的一种慰藉手段。我根本就不指望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但问题是:我都无法面对自己以前所写的一切东西,我在不断的自我剖析,自我否定。所以我写完删,删完还要写,没完没了。
我感到非常窘迫。我面临着前所未有和孤独和恐惧,我想找个什么东西抓住就好。但是,我是那么的讨厌自己,我害怕别人了解我,我也无法进入任何人的内心。在表面上,我是那么的乖,那么的无忧无虑,在暗地里,我却写着这样的文字。工作、吃饭、打牌、喝酒,说着许许多多的废话,一点都不能减轻自己心灵的焦灼,一点也不能让自己停止各种荒唐的思考,我无法让自己变得麻木,相反还出奇的冷静,任何慰藉的方式都找不到。只能在这里写写字,让自己更讨厌自己。”
我根本无法读懂他的文字。我仍然很担心他、牵挂他,仍旧默默的关注着他。也许世界上有种男人注定就被女孩仰望或者怜惜的,这是宿命,我只能这样说。至于其他我完全解释不了。
他还写很多文字都是关有电影的。只是仍然和我没有关系。我仍然一如继往的给他写信。似乎不写信我就不能活一样痛苦,车轶轩成了我的毒品。
就在两个月我写六十五封信的时候,发现我写给车轶轩的信已经全部被看过了。那时的心情是心喜如狂。我几近绝望的心又重新充满希望,于是更加饱满热情的继续写信,希望用自己的真情打动他。可他始终没有回信。之后的日子,他的博客停止更新,并且删掉所有的文章。我再一次失去他的消息。
一天,我刚打开邮箱就看见了一封回信,但那并不是车轶轩所写,而是一个叫做曹飞飞的女孩所复。邮箱里面至今保留着那封信。
大姐姐:你好。
我叫曹飞飞。八九年的,比你小,这么称呼你总没错了。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对吧。好,我是痛快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和轶轩是同事,不过现在是她的女朋友,这么说你就应该很明了我给你写这封信的目的了吧。
你给轶轩的那些信全是我看的。其实也不是我想看,而轶轩为了向我表达他的忠诚一定让我替他看,我只得勉为其难了。说实话同样作为女人我挺同情你的。这么执著的爱着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
怎么说呢?我看你信里也写的挺凄惨的,哀怨的程度绝不亚于怨妇。说实话,看你信的时候我有那么几次心里还真挺复杂的,伤感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当时甚至想还是把轶轩还给你吧,我可没你这么爱他,而且永远到达不了你的这种至高境界……不好意思,那只是当时的想法而已。不过现在完全没那可能了,首先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我死心塌地的好。其次是我的性格也比较倔强,不会容许别人夺走我的东西。
尽管你我素昧平生,可我还觉得挺同情你的,所以写这封信来劝你别对轶轩抱有任何幻想。另外找个爱你的人谈恋爱吧。我个人倒是认为男人是狗,爬了还有。再说相比爱人,被爱才是幸福的。
对了,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我们在一起也是经历了一些波折最后得到大家认可的,特别是我舅舅。我十七岁不想念书就来舅舅的公司上班了。我读书不多,但社会经验绝对要比你们这些个矫情的大学生多。还有我文字表达能力欠佳,但愿上面的内容你能读懂。还有,别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的很对,轶轩有才华有内涵也读过很多书,但是他远没你想象的好。举个例来说,他很爱我不假,但和我相比,他更爱舅舅现在给他的经理职位。
你别给他写信了,他不会看的,我也不会再替他看了!好了,不说了,太晚了,他在旁边看电视呢。我们要睡觉了,别觉得我是一小女孩不要脸,其实这一切都很正常。
替他祝福你了。
曹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