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见周老爷去了客庭想见该是刘家派人来了。心里有些紧张。竟在房里度起步来。时不时的朝着院里望去。见管家由客庭出来进了别院。便叫喜儿去打探消息。喜儿下了阁楼。顺着走廊跑向别院。见管家刚从厨房出来赶忙走了过去“宝叔”喜儿一向只叫他小名宝根的。这下求到他了。不免要低声下气点。“小姐的事怎么样了”管家见是喜儿。看来是小姐让来打听的,也不便为难她。“准成。”“真的吗?”喜儿又问到。管家肯定的点了点头。喜儿欢快的跑响阁楼。玉英见她回来。赶忙问道“怎么样啊”喜儿到“准成”两个字足足让玉英愣了半响。这下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应为要赶着天黑回去。周老爷没有留景开吃饭。景开别了周老太爷。上了马车,马车驶向了平遥。
送别了景开。周老爷。度着大步走进了内院。嘴里还哼着太谷秧歌的调调。
进屋刚坐不久,管家又来报,说太谷刘家来访。这刘家原本是太谷首富。只应为刘老太爷好赌,儿子又染上了大烟。家才败了下来。这刘家和周家有生意来往。也是以前的事了。在说刘家还欠着周家五千多两货款未付。今天前来拜访又是何意啊?周老爷真是有些纳闷。周老爷随着管家去了客庭只见刘家长孙刘茂才在客庭里等候着。桌上还摆着他带来的点心。刘茂才。比玉英大两岁。和玉英从小的青梅竹马。刘茂才见周老爷来了赶忙起身拜见。“是贤侄啊”周老爷坐在了八仙椅上接着说到“上月你爹没了,我原本是要去的,只是这老腿不庭使唤。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就”周老爷表情有些僵的故作哀愁。“你今天来是?”周老爷又问道。
“我今天来是来提亲的,忘伯父成全”茂才说到。
周老爷一听是来提亲的。脸一下阴了天的承了下来。早知道玉英和刘茂才有暧昧之意。可自从半年前。缠了玉英的脚就没让她出过这周家大院半步。周老爷狠狠的说道“玉英已经聘出去了”
“周叔父,我和玉英”不等茂才说完。周管家打断了他的话说到“老爷,你该你去见榆次李家的大掌柜了”
“是啊”说着周老爷起身出了客庭。管家也跟着出来。“晦气,把他撵出去”
管家叫了使唤们。推推诺诺的把刘茂才赶出了周家大院。黑漆漆的周家大门关闭的一瞬间。刘茂才腿一瘫,跪在了周家门前。“玉―英―”茂才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阵微风刮过青石板路,混杂了车水马龙行驶过的痕迹。
随意的春风舞着。弯了腰的野酸枣树。借着这股子劲。抖了抖腰,发出了嫩芽。土坡坡上的熟睡的荒草也黄中染了绿。自从景开从周家回来后,整个李家便开始着手准备起了婚事。灯笼被油纸裹了个通红。一盆盆的新进万年青顺着长长的李巷摆到了深处。每到夜幕降临。红红的大灯笼配着这万年青都有些逊色。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眼看离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李家大院也变的越来越忙碌了起来。景泰阆里的门窗上都唰了新大漆,新刷的窗户纸上贴着景甜剪的窗花。各院的匾额都从新描了金。摆着兰花的廊上换上了这节气不多见的茉莉花。雪白雪白的,开始李梁氏想着白色有些不吉利。但不奈还是被这花的高贵劲给打到了。七大姨八大姑也早早的来帮忙。这个帮着炸油糕,那个帮着做喜饼。屋顶上不时的也有喜鹊来串门。
周家阁楼,玉英绣着鸳鸯。喜儿一旁看着。绣布上两只鸳鸯栩栩如生。玉英从针线盆里捡出根白线,串了针,朝着鸳鸯的眼睛绣去。细细的白线在绣布上上下穿越着。“啊-”玉英手一滑尽然扎到了手,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鸳的嘴上,漂红了还没来得及绣的嘴。玉英将手指含进了嘴。看着鸳,记得上次和茂才哥去十里堡摘酸枣。自己不小心的扎到了手。茂才哥焦急的将自己扎破的手指就含进嘴里。还傻呼呼的说着是酸枣的味道,很酸、很甜。这下下鸯的血又是被鸳含了去。玉英拾起了线接着绣着。心想着即将和茂才哥结成百年,到忘记了被扎手指的痛。
五月端午
家家门前插了蒿草。户户的房间里漂着粽子的香味。五月初五大端午又叫女儿节。这一天各家的闺女都会拿醋来沐浴长发。李梁氏照例准备了一大坛的陈醋,丫头端了个梨花木盆上来。将醋到了进去,又放了些艾草,首乌。景甜披着头发站在一边。腼腆的看着丫头们忙碌。一切妥当后。李梁氏帮着景甜将乌黑的秀发放进了木盆里。手持着银梳小心的梳洗着,这时一缕阳光透过树荫撒了下来,长长的秀发闪着晶莹的星光。一旁的毛恒看着竟发起了呆。心想着仙女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周家
玉英坐在绣桌前拿起剪刀剪短了最后一根绣线。总算是赶完了。玉英用了块雪绫做了底子,又拿紫色的花线做了个兰花结。细细的缝好后,叫喜儿从百阁里拿出了前年她和茂才哥摘下的酸枣。虽然早已干枯了,但还是淡淡的散发这枣花香。周老爷在内院里的梧桐树下坐着。不时的摇着五福不倒椅,目盯着阁楼。倒有些忧伤。想着闺女即将远嫁倒觉得有些晚景凄凉。是该把玉英留在身边的,这刘茂才也是自己看大的,为人倒是没问题。只是自幼的喜欢习武,习武两字对其来说用不学无术来概括不为过。李景开为人正直,又是难得的优秀。闺女跟了他必不会吃苦的,想到这倒觉得远嫁李家,自己没有做错。
这时管家带着两个伙计从前院走了进来,两伙计手里端着红色的嫁衣。“老太爷,咱家的绣房把小姐的嫁衣送了来,您要过目吗”周老太爷摇了摇手说到“给小姐送上去吧。”“是”管家带着这两个伙计进了别院。管家上了阁楼,两伙计在门外等着,时不时的向着阁楼瞟一眼。喜儿下了楼叫了个丫头和自己一起端着嫁衣上了楼。玉英见喜儿端着嫁衣上来,便起身走了过去。红色的丝织大袍用金线绣着福字,玉英用手指摸了一下福字,凹凸有续,很有质感。管家见其看着便说道“这个福字一共有99个,金线也是用的地道的拔丝金线”难怪会绣出这样的手感。拔丝金线细如发丝,又很坚硬。单说做成金线就很费工时。在绣成这么多的福字,没有几百万针觉不成事。红色的提花群上绣着兰花边,兰花是玉英最待见的花。每年的春季总会载上那么几盆放在阁楼。
“小姐满意吗?”管家问到。
“劳烦管家多操心了”
“那我就先下去了,小姐你在细细的看看,觉得哪里不合适叫喜儿叫我”说着管家下了楼。刚出别院就见周老太爷向其挥着扇子。事宜其过去。
“我怕聘的那日有什么闪失,你去安排些使唤们夜夜守护”周老爷想了想接着说到“告诉那些使唤,谁要是说出去就割了谁的舌头,也不许让丫头知道,以防传到玉英那,让她起了疑心。”
“是”管家听了吩咐出了院子。
周家请了武师来守院子,使唤们被安排日夜巡逻这院子,一个个被折腾的无精打采。喜儿见玉英在房里小睡便趁着这片刻的功夫偷偷的去见了使唤海子。海子和喜儿是一起到的周家。两个人两小无猜。海子正在胡窗户,一脸的没精神。喜儿见海子没有精神,有些疑问。“怎么了,看你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喜儿问到。“昨天夜里我值班,看”海子刚想说下去却想到管家交代过,谁说出去割了谁的舌头。“昨天夜里怎么了?”喜儿的爽直性子最见不得人家说半句留半句了。“没什么,没什么”海子接着说到“倒是你怎么有工夫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这贵人早把我给抛到九霄云外了”连日来的忙。喜儿有日子没见海子了。“还不是忙小姐的事,人家怎么没想着你了。要不怎么会趁着小姐小睡偷偷的抛出来见你。”喜儿靠着墙,耍着自己的小辫子。看着喜儿海子竟傻傻的呆在了那里。想想小姐和喜儿待自己不错。如果不说怎么对得起他们平时待自己的哪份情啊。可要是自己说了,海子陷在了矛盾中。“喜儿姐,小姐醒了”同房的丫头跑来叫喜儿。“好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耍。”说着喜儿欢快的朝里院子跑了去。“唉!”不等海子说话,喜儿已经不见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