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钧闭上了眼睛,嘴巴撅得像猪拱嘴,就向的双唇吻去。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美人儿湿热的气息,可就在这时,一直昏睡不醒的美人突然开口了。
“阿钧,是你回来啦?”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金万钧也绝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更何况,这世上,只有过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他。
金万钧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大力捏了一下,一个激灵向后坐倒在地板上,手脚并用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到墙上才停下来。短短一瞬间,原本被欲望燃烧得火红的面容,已经苍若金纸。
再看他面前,哪还有什么绝代佳人玉体横陈,赤裸裸躺在榻榻米上的,竟是一名身材臃肿、面容丑陋的中年妇女。不仅如此,中年妇女全身肌肤毫无半分血色,而是死尸一样的青灰色,斑杂着紫黑的尸斑。在她的脸上、胸口、手臂上,横七竖八凌乱遍布着道道狰狞的伤口,没有血迹,只有白色的脂肪和暗红的肌肉向外翻着,像是一只只死不瞑目的眼睛。而造成这些恐怖伤口的元凶――一把西式菜刀,就没柄插在中年妇女的胸口上。
中年妇女,或者说中年妇女的尸体,慢慢转过头,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金万钧,缓缓开口道:“阿钧,我好想你。”
“不对!不对!”金万钧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女尸慢慢爬起来,四肢着地爬向金万钧。恐怖的是,女尸的动作并不是连贯的,而是像跳帧定格一样,一步一步地“瞬移”到金万钧的面前。
金万钧死死缩成一团,把头埋在手臂和膝盖中,可依然能感到女尸身上散发出的冰冷。
“阿钧,我好痛,好冷。你为什么要把我砌到墙里?”
“这不是真的!你已经死了!”金万钧嘶吼着。
“阿钧,我每天看着你带不同的女人回来,回我们的家,我真的好难过。”
“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快点醒,快醒过来啊!”金万钧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鲜血涓涓地流下来,但眼前的恐怖并没有消失。
“阿钧,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你为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金万钧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终于爆发了,双脚猛地一蹬,将女尸踹飞出去两三米远,合身前扑,骑坐到了女尸身上,狠狠地盯着女尸毫无表情的脸。
“我告诉你为什么!”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刺激下,金万钧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刺耳的嘶叫:“因为我想要更多!更多!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金万钧宏图大业上的一块垫脚石!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做梦!每次你骑在我身上折腾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吐!想吐!但我忍了。你晚上把我当鸭子,白天把我当牛做马,公司的生意全都是我在打理!而你坐享其成。这我也忍了!我忍辱负重为什么?就是为了你的钱!钱!可你又怎么样?你冻结我的账户!还因为我藏了几千块的私房钱就当着全公司的人骂我!这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啊!”
在这一瞬间,金万钧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痛苦记忆,全部如潮水般袭来。
十五年前,金万钧不过是个因家境贫困而辍学的高中生,像许多贫困地区的孩子一样,怀揣着成就一番事业的梦想来到了帝都上京。也许真的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他很快就在一家私企找到了工作。由于头脑聪明、工作勤奋,再加上一副英俊少年的外表,金万钧很快就得到了他的老板――一名叫做王丹的四十多岁的寡妇的器重。并且很快,在王丹的恩威并施和金万钧的半推半就下,两个人就勾搭成奸,成了情人关系。同时,王丹将自己所有的商场经验传授给了金万钧,并将公司的生意交给他来打理,这一晃,就是五年。
五年后,金万钧已经长成一名风度翩翩的帅小伙,而王丹却是人老珠黄进了更年期。也许是害怕优秀的金万钧被其他年轻女孩抢走,王丹开始对他进行监视、控制,甚至故意在公司年轻女员工面前诋毁他的形象。
而更让金万钧难以忍受的是,王丹为了把他牢牢拴在身边,禁止金万钧扩大公司的规模。这对于满怀雄心壮志、不甘于现状的金万钧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又一次交谈变为争吵后,金万钧一怒之下乱刀刺死了王丹,并把尸体砌在了他和王丹的豪宅的一堵墙中。随后,金万钧迅速将所有资产折现,除了埋着王丹尸体的豪宅――实际上,几年里他早已将王丹的所有资产偷偷转到自己名下。接着,他用钱打通各种关节,制造了王丹移民米国的假象,而自己也跑到米国躲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