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屹东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还用问嘛,一看就是年轻小两口拌嘴了,你这宝贝女儿又撒气了嘛。来来来,以辰咱不管她,这孩子就这倔脾气,没事,一会儿好了就自己下来了。来,你妈妈刚泡了一壶祁红,喝一杯。”
穆以辰闻言却往楼上的房门往去,真是败了,从小到大都没这般坐立不安结结巴巴过。他硬着头皮道:“爸妈,我还是先上去看看她……”
“诶诶诶,女孩子就这样的,你哄哄她就好了。”安太太顺着说,话还没完就见穆以辰已经踏着楼梯冲上去了。
这一天安家开饭特别晚,因为安屹东夫妇和荷妈等一干佣人,都顾不得吃饭,只面露惊讶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堂堂穆氏集团总裁连着一个多小时都趴在房门上。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大家还是听得到他往里面说的是:“好了小樵,我错了……小樵,别生气了啊……”
第十八章郎心似铁
房间里安小樵终于哭够了,掀开被子下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进卫生间。她捧起冷水扑在自己脸上,冰凉地刺激却又生生逼出几串泪珠。小樵抬起脸,镜中自己的眼里碎光点点水波盈盈,眼圈已红肿,湿濡地散发贴在脸上,以前红粉菲菲的脸上雪白得过分,一丝血色也无。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小樵想起池颖娇花照水般的脸,把脸埋进冷水里,直到憋不住气才抬起来。
门外穆以辰犹自在拍着门。其实先前的怒火早被夏叙一通电话浇灭了,这眼泪也没有一滴是为他流的。
小樵侧头听了一会儿,一个多小时了,穆以辰还是翻来覆去那几句我错了对不起。她叹了口气讪讪地去拧开反锁的门把,刚听锁扣啪一声拧开,穆以辰就长腿一卡顶了进来。“小樵……”他本要一股脑儿开口道歉的话,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后,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哭了?因为他与别的女人闹出来的事哭成这样?她很在意?这种认知让自己心底涌起一阵狂喜。
一时间无话。小樵看着他因为着急而紧绷的眉眼,他的眉毛硬挺浓墨,长长的似飞向鬓角。她想起两人去民政局之前照结婚照的时候,照片出来时摄影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瞧新郎官这眉毛长得,就跟拿刀修过似的。〃
多好看的男人啊,比起夏叙的潇洒清新,他这样冷冽又风流的样子,可能还更招人喜欢呢。不是没想过慢慢培养感情,但现在她灰心,也许终其一生,他闹出什么事儿都敌不过夏叙几句话来得凶猛。
看着小樵若有所思忽明忽暗的眼神,穆以辰突然有点后悔,不该,也许不该这样安排……他一言不发伸手扳过小樵绵弱的肩膀,略带霸道地揉她入怀,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以后这种事,请处理彻底好吗?不要……影响安宇的形象。”穆以辰闻音手臂一僵,点了点头。
“也别叫人每天跟着我了,你那个董曳雯,不敢真的对我怎样的。”
“……”穆以辰听出她话里的不屑,捧起她的脸:“什么我的董曳雯,小樵,真的是以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小樵架开他的手,别过脸去:“你们怎样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欢天天身后跟着保镖。”
穆以辰冷了脸,即使只有一瞬,但他还是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是……厌恶吗?他嘴角勾起一抹狠:“我会让她消失在娱乐圈的。”
小樵一惊,却不好多说其他,只问:“你……和她什么时候分手的?”
“差不多半年多了。怎么了?”穆以辰打量她的神色:“真的分手了,可能……是我处理得不好,所以她才那么冲动。”
小樵听着这句话,心又皱成了一团。原来,连商场上以狠绝出名的穆以辰,处理这种事情还不如夏叙来得痛快。还是自己不如董曳雯执着?反念一想又觉讽刺,执着的结果呢?难道也要夏叙像刚才穆以辰提起董曳雯那样恶狠狠,那样迫不及待要彻底将她驱逐出自己的生活。郎心似铁,她在两个男人身上,恶补了这一课。
第十九章油盐不进的烈女
相爱的夫妻吵吵闹闹,不爱的伴侣相敬如宾。不知道是在哪儿听到过这偏激的理论,安小樵隐约觉得有道理。穆以辰那些荒唐事搁在她面前,也就碍眼了一点,却也不见得难忍。一切还是顺顺利利按计划轨道前行着,安小樵在迷迷糊糊中当了新娘子。
铜雀台的别墅里。
金黄的阳光仿佛贴着风一起穿过楼上的露台,落在卧室的床畔。穆以辰在晨光中睁开眼,转头望向一旁老婆的睡颜,一脸无奈。心里又把婚礼上的酒童骂了一遍。因为酒席桌数太多,害怕新娘子不胜酒力,用来敬酒的酒都提前掺上矿泉水,但也掺得太多了吧,连颗小豌豆都醉不了。他恨不得小樵像上次那样醉得娇滴滴的,任他怜爱。要把老婆灌醉,自己才有机会?穆以辰望着她的睡颜无力地摇头。
不过,昨天他的小豌豆真美,穿婚纱高贵,穿旗袍妖娇。带着她敬酒时,一桌发小看着她都起哄。全是圈子里的公子哥儿,恼他不声不响捞回个美人嫂子,都要罚他酒,席间开起玩笑也露骨:“辰哥,新娘子标致得紧呀不过今晚上先悠着点儿,等改天哥儿几个给你整瓶虎骨酒来,你再放开手脚。”他们哪里料得到,别说放开手脚,他穆以辰新婚之夜挨着温香软玉,却连摸一下都没得逞。新娘子洗了澡却把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被窝里,一副油盐不进的烈女模样。
他在被子里隔着衣服抱她柔软的身体,酒气涌上来,更加全身滚烫沸腾,手急急地刚探向她的领口,她却全身紧绷,直到脱掉她的外衣,她清醒圆睁的双眼里竟泛起委屈泪光。他终于灰心地放了手,只好轻拍着她地背说:“也累了一天了,睡吧。”直到她扛不住睡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才起床又冲了个冷水澡。
安小樵睫毛微抖,渐渐睁开眼。空气里有熟悉的早茶香气。是荷妈的手艺。安太太心疼她年轻,把伴随身边多年的荷妈也送过来,专门照顾她俩的起居。
小樵从床上坐起身来,望着身畔微皱的床单怔了怔,他走了?这么早?倒也好,少了醒来直面的尴尬。
安小樵洗漱完懒得化妆,只罩着披肩下楼来。荷妈见了笑吟吟道:“我还说你再不下来,可要喊你去了,睡过餐了可不好。最伤胃了。”安小樵见餐厅里早布好了菜,有她最喜欢的鸽吞燕炖盅,还有茶食刀切、杏仁佛手和鸡头莲粟米粥,逐笑:“荷妈,大清早地我哪儿吃得了那么多呀!”
“原本也没备这鸽吞燕,是昨晚上姑爷专门交给我一盒印尼大燕盏,说最近你有点咳,好歹补补。我看是少有的好成色,就急吼吼地发了来炖上。”又道:“我看,姑爷还真是疼你,这下子太太可以放心了,我也放心。对了,姑爷一早出去了,说下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