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干干地道:“那严力私自上门同梁家解除婚约,那梁家姑娘自缢了,所幸发现得早,没死成。”
场面顿时沉寂下来,连咀嚼声都停止了。
楚昊蹙了一下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那份冷冽稍纵即逝,唇边自始至终挂着一抹微笑,他放下筷子,用手帕沾了沾唇角,道:“他还真敢做,那御史大人岂会轻易放过他?严相要头疼了!”
她垂头不语,扒拉着碗中的饭粒,心间掠过一抹极为浅淡的酸涩,她做不到像听陌生人的故事那般淡然,毕竟他曾经是她倾力守护过的人,更何况,这件事还同自己有关。
“都用好了么,你们不是说要回欣苑吗?走吧,我也要去,欣苑建成之后,我还没去过,欣斓,你不会反对吧。”凌霄将碗一推,站起身来,道:“程风,劳驾,准备三匹快马。”
程风傻愣愣地看着楚昊,楚昊冲他点点头,程风这才起身出去了。
她进屋简单梳洗一番,出来时已恢复了常态。
趁着天色早,三人骑着快马,奔向城西欣苑。
欣梓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还带来了王爷和凌霄。
他急忙整装迎接,将王爷和凌霄引至正堂,吩咐下人上茶水。
他惋惜欣中和不在,今日茶楼生意好,他在茶楼忙了一整日,便同欣然一起歇在了听雨阁。
欣中和好些日子没看到大妹了,成天都在念叨着让他去接回来,说她这般没名没分的住在王府里,不是个事!如今王爷和大妹一起回来,颇有些拜见长辈的意思。
她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去了后院卧房。
等她走后,楚昊便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羊皮卷,递给欣梓。
欣梓接过来细看,竟然是对他掌管的那路禁军三日之后巡防路线的安排,细致到几时几刻,几个人守哪几道宫门,走哪条线,都详细地做了安排。
凌霄神色一下凝重起来,低声问道:“你…竟然都已计划妥当了,要不,我们暂时不去旬州了。”
他知道,凌霄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部署,再一一将楚畅的爪牙逐个斩除,他必须走捷径,逼他提前动手。
他缓缓摇头道:“只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放心,有你的镜花台在,我有何惧?你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记住,你将紫炎珠拿出来之后,你的任务便是保护好她的安全,我进去之后,一切消息都由欣梓向外转达。”
他又转向欣梓,道:“欣梓,后日下朝之后,你将岳之焕引至丽水门,我在那处等你们。另外,找些可靠的人,将上次旬州北峰的事情,透露出去,往太子身上说,就说太子想杀的人是欣斓,不曾想伤到了我,再散布一些我与太子争吵的消息,越精彩越好,越详尽越好。”
“是。”
“凌霄,你同斓儿从旬州回来之后,便回欣苑来住,不要再回王府,以后的事,我会让欣梓告诉你。”他揉了揉额头,哑声道。
凌霄嗯了一声,眼神有些黯然。
“暂时别让她知道,回来之后若是她问起,便说我进宫治病去了,总之,想办法敷衍过去。”他神色又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