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托着下巴反复思索了一下,既然有这么可疑的地方,当然要去看看,只是姜秋为什么放弃对地缝那面矿脉的挖掘,这倒是令他很意外,难道姜秋不想早早寻到那张朋遗骸?还是说他肯定张朋遗骸在最深一层,地缝那边是被他否决的所在?
自己既然来了,那就得四处看看,心思一定,转过身子,毫不犹豫的朝那挂有‘危险’木牌的甬道走去。
“什么?他要去地缝那里,是因为是第一次听说,好奇之下想去看看吗?”拳南这么想也确实是有道理的,毕竟每一个新入牢的人大多都去那地缝边缘窥视过,但是无一不被地缝的危险所惊惧,众囚徒心里早已经将那地缝视为天牢山最具威胁性命的危险之一。
侯成朝长风的背影‘呸’了一口,忿忿道:“别他娘的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可就有戏看喽。”
长风蓦然回过头,眼睛里寒光一闪,直瞧的侯成似挨了一记暴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待侯成反应过来失态,长风已经走到那废弃甬道的深处,这甬道本是条主甬道,被废弃的原因正是因为那道三丈宽的地缝,所以说,前面不远就是那条地缝,而侯成和拳南也能借着长风的铜油灯,看到长风蹲在那地缝的边缘张望着。
即使之前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的长风,还是被地缝的宽广所惊讶,无论是仰头还是低头,上下都是宽阔的地缝,幽黑的上看不见顶,下看不到底,这地缝真正是不知道左深右远,不知上高下低,难怪能让主矿洞易道。
长风试着向下踢了一块石头,只听到‘咚、咚……’只听石头和石壁相互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就是听不到撞击止歇的声音,如此深入地下,长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长风蹲着身子,查探地缝的时候,侯成和拳南等人更是看到了吓人的一幕。
侯成和拳南本来正向长风蹲下的背影遥遥望来,谁知道,就在长风的头顶的洞口处,倒垂下半张奇大无比的白面人脸,而诡异人脸正下方的长风竟然半点也没察觉,还向地缝下掷了块石头听响。
那巨大人脸逐渐下垂,终于全部显现了出来,那是一张大于常人数倍的脸,渗人的白,加上那双绿油油的凸起眼睛,令侯成和拳南等人都是吓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那巨大的倒垂人面怪脸,似乎是看到了侯成等人,嘴角轻扬,一抹诡异的微笑绽放在那张人面怪脸之上,几人似乎还能听到那怪脸喉间发出‘赫赫’的笑声,回荡在自己的耳膜之中,而人面怪脸上似乎萌生着一层浅浅的的绒毛,随着铜油灯的照耀,面部的阴影如阴晴变幻,如魔神降临,阴森恐怖……
这时看到这一幕的拳南和侯成等人,无一不睁着惊恐难当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这张邪异的人脸,身体早已经紧绷的无比僵硬,别说是移动身体逃命,就连喉咙间发出一个求救的音节也已做不到了。
几人想跑,但是双腿双脚早已经不听使唤了,就在这时,几人突然发现长风不见了,而那张怪诞冷异的人脸背后,箕张开八条纤细的手臂,张牙舞爪,一个白色的人型巨茧强烈的挣扎着,但是随着那八根手爪转动,巨茧越来越厚,挣扎的力度也渐渐小了下来。
这一惊,实在不小,几人借着长风放在一边的铜油灯,才逐渐将那诡异难言的怪脸看清楚。
这是一只巨大的人面蜘蛛,通体黝黑,蜘蛛背上的人面花纹图案,宛如活人的脸一样,五官轮廓皆有,更邪的是,随着人面蜘蛛的活动,这张人脸形上的嘴角花纹会跟着弯曲,犹如赫赫冷笑一般,八条怪腿上长满了绒毛,而这人面蜘蛛的体积更大的离奇,此时虽然背对着几人,但是背上的怪异人脸,却似乎时时刻刻的紧盯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人面蜘蛛口中喷着蛛丝,转动那举人茧,过了片刻,终于止歇了缠绕那具人型巨茧,有意无意的回过头,向几人瞥过一眼,几人似乎被强烈的寒意所侵袭,死亡的气息咫尺可闻,强烈而又莫名的悲感由心底而发,这一刻生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突然,那人面蜘蛛‘赫赫’怪叫着向几人疾速冲来,拳南、侯成等人看着那人面蜘蛛冲弛而来,可是身体象是中了邪一般的挪动不了分毫,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魔神向自己冲来,死亡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身体也似乎变的冰冷了……
“赫……”人面蜘蛛的冲击停了下来,他巨大的体型果然还是被坍塌下来的巨石所阻碍,无法过来,看到这种景况,几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似乎刚才的紧张令他们都屏住了呼吸,这时再也不顾什么,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嘶……”随着一声嘶响,人面蜘蛛张开了大嘴,嘴里的獠牙间似乎流溢着诞水,突然,人面蜘蛛舌头一张,一道儿臂粗的蛛丝朝几人激射了过来,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把自己拖过去。
那儿臂粗的蛛丝在空中如同一道白色的匹练,骤然而至,‘吧嗒’落在了几人脚下半尺远的地下,若再有半尺远,那么必定缠绕在自己的腿上,几人望着慢慢被拉回的空蛛丝,不禁打了个寒战,似乎自己差点就被这蛛丝慢慢的拖过去。
这时几人两腿颤抖,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连滚带爬的朝来路跑去,嘴里发出那恐怖时最绝望的尖叫,大难逢生的侥幸,让他们再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从未有过的强烈想要出狱的情绪笼罩心头,哪怕只是要他们做个普通农夫,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人面蜘蛛似乎觉得颇为遗憾,凝着碧绿的双眼,眺望了许久,这才缓缓爬回洞口,衔着长风的那具巨茧,渐渐消失在地缝当中……
……
此时,在虎牢山上一间华丽的阁楼内,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斜斜的躺在木榻上,男子面色威严,眉宇含恨,不怒却能令人生惧,腰间更是一把奇型宝剑,卧不离身,旁边站了名狱卒,象是在问话。
那男子似万事皆在我掌握的自信流露于神色之间,朝那狱卒问道:“今天早上去‘人’字牢房叫起的时候,里面情况怎么了?”
狱卒知道是问昨夜杀威之事,不敢怠慢,连忙如实回答道:“这也算是个怪事,一早我去的时候,那房的犯人都在睡觉,地上既没有血迹,稻草也不见散乱,似乎……,似乎没有过象往日新入犯人殴斗的痕迹。”
“哦?有这等事?”男子坐了起来,这同样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更奇的是……”
“什么?别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男子似乎心急知道后情,催声问道。
“更奇的是,那个新入牢的小子居然还抢了管房阎豪的位置,睡在了他的旁边。”关于这点,这个狱卒思来想去,至今也没想明白。
“不战而曲人之兵么?这小子有这种本事?”这男子正是虎牢山监狱长姜秋,本意是借长风之手压制一下‘人’字牢房的犯人最近渐起的火气,再将长风关到能约束住他的其他牢房。不想,他们之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握手不战,和睦相处?
想到这里,姜秋蕴恨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既然这个小子这么有能耐,明天就让他下‘地’字牢房,看他是否还能转危为安,哼哼……。”说完走到阁楼的窗户前,眯着眼,得意的凭栏眺望前面不远的巨大井架,井架下面就是天牢山监狱的唯一入口,其下不知道有多少道禁锢,唯一知道的是从未有人逃脱出来过。
“不好了,姜大人……”一名狱卒气喘虚虚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难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想越狱么?”姜秋慢悠悠的说道,全没把这种事放在眼里,因为只要自己还在,就不可能会有人逃脱的了。
“不是……,是‘人’字牢房……,牢房的犯人们……,犯人们罢工不干活了……”那名狱卒一路飞奔而来,此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姜秋看这狱卒狂奔而来。累至如斯,也不好再催他,只是道:“你慢慢说,是不是因为受了新入牢的那个小子的挑拨?这好办,让他们饿上十天,他们自然知道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了。”
“不是不是。”那狱卒连连摆手,平息了下呼吸,这才说道:“不是这样,据‘人’字房阎豪的手下拳男讲,他们一早带新入狱的那小子去上工,那小子好奇要去地缝那边看看,谁知道碰到一只奇大无比的蜘蛛,那蜘蛛还长着一张会笑的人脸,把那小子掠去了,也不知道谁真是假,但是拳男等人说什么也不再去上工,说是就算饿死……”
“长着一张会笑人脸的蜘蛛?”姜秋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一个人自言自语道:“黑面”
*兄弟们,有票票没,投投给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