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今天在银行里碰到何玉龙的妹妹了，她正在存钱，就是跟她的几个朋友借的，准备借给玉龙还债用。我听到好像有二十万咧。”
“啊。”潘海英吃了一惊。
“哎呀，何家到底是干部家庭，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能干啊，他妹妹都是银行的行长了吧，真是有门路啊。”潘海霞叹道。
“是啊，这妹妹有出息，可这哥哥。哎。”潘海英叹了口气。
“玉龙本来也不错，在税务局，多好的工作啊。只是以后要上进，不要再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潘姐夫说道。“比我们这些工人强多了。”
“姐姐、姐夫。你们来了。”何玉龙走出厨房跟他们打招呼，本来他在里面差不多洗完了，可听到老婆的哭声，又磨蹭着不好意思出来，这一下听到好像何玉萍借到钱的事，就洗了手走了出来。
“玉龙啊，还在忙呢？”潘姐夫问道。
“碗洗完了，才出来。刚才没和你们打招呼，对不起啊。”
三
“呵呵，今天我庞大虎真是有食运啊。”庞大虎坐在罗马假日西餐厅的一角，望着对面的宋可说道：“中午是胡海波两口子请我吃晚，晚上你又请我。本来我们丁局长还想带我去一个饭局的，我看是可去可不去的那种，干脆推了。”
“嗬，你小子牛啊。局长带你一个副科去个饭局，你还敢推？真牛。”
“嘿嘿，本来也不应该是带我去，可我们何科长这两天请病假了，一直没露面，请这饭局的是我们科管的一个单位，所以丁局考虑要我一起去的。可是我一说自己已经有安排了，他也没硬要我参加。看来，这饭局他也不看重，不然，我就得推了你的约了。”
“你就牛吧，不怕得罪领导？”
庞大虎蛮横地说：“我怕个鸟，我又不想升官，工作上又没错误，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那你们科长病了，就算是同事的感情，你也应该去看看吧？”
“鬼知道他病没有病，反正打个电话跟主管副局长讲了一声，就两天没人影了。我还好心打电话给他，说要去看他，他一个劲地说别来。估计那家伙是装病，搞其他什么事去了。”
宋可说道：“你就把直接领导想得这么坏啊？”
“不是我把想得这么坏，好不好？他是什么样的人，局里差不多都了解，一不懂业务，二不懂关系，就喜欢打打牌，跟个公子哥差不多。要不是他老爸原来在市财政局当过领导，他恐怕连科长都不一定当得到。丁局长比他还后进我们系统的，人家现在都是副局长了。”
“就你能耐，哼。”
“哎，我还有点自信，至少以前全省系统的业务技能比赛，我能拿名次。呵呵，你不服气啊？”
“你是老大，我哪敢不服你的气啊？你们科长估计都得服你的气。”
“没错，他这一点倒是最好，不怎么管我。”
“我也是没人管的。”
“你只要跑了你的业务，提成拿点，老总肯定不会管你。”
宋可说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又想起中午的事了吧？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今天晚上公事应酬都推了，陪你吃饭。谁让我是你哥呢。”
宋可没说话，一个劲吃东西。
“今天是立秋啊，多吃点，贴秋膘。”庞大虎说道。
“有这说法啊？不过，我说了，我怎么吃，也不长肉，想胖都不行。”
庞大虎吃了两口，想了想说道：“不能太便宜胡海波那老男人了。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去敲他一下，让他开个场子，咱们再约几个朋友一起唱歌吧。”
“哎呀，没意思。我昨天才在华乐帝唱的，陪几个老女人，喝得我都吐了。”
“那是你想中什么标吧，应酬不就是这样子，肯定累人。咱们哥儿几个今天是娱乐，不是应酬。也不和老女人玩，叫几个帅哥来，怎么样啊？呵呵。”
四
“一兵，我敬你一杯吧。”何玉萍看到已经有两位男同学陆续过来敬过顾一兵的酒，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敬这位副市长的酒，于是端起斟得浅浅的酒杯，对他说道。
顾一兵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正准备与何玉萍碰一下杯，却听到李春阳开讲了：“不行，不行。你们两位怎么能这样喝呢？你们得喝交杯酒，跟以前一样。”
“是啊，不能都当了领导，作风就变了嘛。”有同学插话说。
“听到没有，这就是群众的要求，群众的呼声。”李春阳都站起来了。
陆晓明也说话了。“仙姑同学，不是我们说你，你敬领导的酒，应该主动一点嘛。应该站起来，请领导喝交杯酒。”
“晓明，你不能这样啊，你也没和谁喝交杯呢？”何玉萍还想推脱。
“你先敬男同学的嘛。等一下，不管那位男同学，第一个敬我的，或者我第一个敬的，我也跟他喝交杯，怎么样？”
“好，豪爽！”桌上有同学叫好了。
何玉萍看看大家，都在那儿瞧着自己，等自己站起来敬个交杯酒，再看看身边的顾一兵，他也笑笑的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站了起来。
“好嘛，这样才好嘛。”又有同学叫好了。“今天的同学聚会终于有了一个小高潮了。”
“大交杯，还是小交杯啊？”陆晓明故意又问。
“我说吧，就小交杯吧。”顾一兵端着酒杯也站了起来，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不再做声了。
何玉萍既然已经豁出去，站起来敬交杯酒了，也就没有什么扭扭捏捏的样子，她微笑着看着顾一兵，说道：“来，我敬你。”然后身子上前一小步，就把端杯的手臂伸展过去。
顾一兵说了一声“谢谢”，也把自己的右手伸过去，与何玉萍的手臂勾在一起。两人一仰头，各抿了一口酒。
两人放下酒杯的时候，陆晓明又说话：“仙姑同学，你又不对了。都说敬者先干，被敬随意，你看顾同学都干了，你怎么还有酒呢？”
“好，我喝完。”何玉萍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怕同学们再调侃她，端起杯子把余下的酒一口全喝完了。
丁国华进了韶山包厢，大声说道：“真不好意思，各位同学，我迟到了。”然后就走到最靠门的那个“迟到位”上，准备坐下。
“你先别坐。”李春阳说道：“今天是顾市――顾同学请客，你迟到是不对的，先把桌上那满杯红酒干了，再坐下吃饭。各位同学，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一桌的人都附和着。
丁国华看着大家都是一个意见，再看看正对面的顾一兵微笑着看着自己，想了一想，最后还是端起杯子一口干了那杯酒。“干她娘的，喝了。”
“好，你可以坐下了，快吃点菜，压一压。”陆晓明对他说道。
何玉萍对刚才陆晓明起哄的态度还是耿耿于怀，于是她看着陆晓明说：“各位男同学，喝了这么久了，怎么没一个人打头阵，敬一下晓明同学啊。可惜我不是男的啊。”何玉萍这么一个激将，男同学有两个就沉不住气了，可是相互之间也不好商量，这何仙姑同学是和主人顾一兵干了第一杯，陆晓明肯定不会再和顾一兵干第一杯了，免得有“第三者”插足、做“小三儿”的感觉，但是谁跟陆晓明最适合呢。
有几个望着李春阳，可李春阳肯定不敢，这事要传到他老婆耳朵里，那下次就不用参加同学聚会了。又有人看着程卫星，程卫星和陆晓明太熟，他也不想惹这个女主任，于是他往丁国华那儿一望，说道：“国华，刚才你奖酒一杯，最关心你的可是晓明同学。我看，你应该先敬陆晓明一杯。”
丁国华是后来进来的，没看到何玉萍和顾一兵喝交杯酒，也没有听到陆晓明刚才那一番什么和第一个喝交杯的话，所以他毫无顾忌地说道：“我敬就我敬嘛，不就一杯酒啊？来服务员给我加点。”
等服务员加了半杯酒，丁国华就端着酒走到陆晓明旁边，说道“来，我敬你。晓明同学。”
其他几个看丁国华不知情的天真样子，不禁都笑了起来。
丁国华看着大家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