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当场被王爷……处决了吗?」
「那只是对外宣称如此,好让她的党羽失去戒心。事实上,她一直被关在牢
里,还好上次王大人提醒本王调查『驭奴馆』,终于找到些蛛丝马迹,就在本王
快查出她们的企图之际,却被这刺客逃脱了……要能找到她,本王定能将『驭奴
馆』叛徒一网打尽,」关霁远故作扼腕,「为朝廷立下功劳,只可惜……」
(bsp;「王爷的意思是,只要逮到那名女子,就能为朝廷立下大功?」王敌璋问得
小心翼翼。
「到时本王将奏请皇上奖赏有功人员,必定加官晋爵。」关霁远说得肯定,
更让王敌璋脑海充满幻想。
他正期待翻身的机会,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经过一番盘算,王敌璋喜孜孜地上前邀功。
「不瞒王爷,小民近日正巧抓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女子,也是一头金发,说不
定是王爷口中的刺客……」
金丝果然在这里外关霁远强抑心头的狂喜,故作镇定地问着:「那人昵?」
「只是……这名女子甚为刁钻,顽强抵抗之际还抓伤了小民的脸……」王敌
璋秀出脸上被抓的痕迹,「所以……今日上午,下官将她转卖出去……」
「转卖?!」关霁远往茶几上重重一拍,瓷杯被震得摔落地上,「你把她卖
到哪里?」
关霁远怒视着王敌璋,恨不得杀了他!
肯定是这家伙想染指金丝,才遭此下场……不知金丝有没有怎样?这色胚竟
敢动他的女人,不让他尝点苦头他就不姓关!
「下官将那名刺客卖给从关外来的杂耍团,他们来京城表演了几天,昨天才
离开……」王敌璋吓得结结巴巴,「王爷恕罪,下官不知这女子便是那名刺客,
所以……」
他竟将金丝卖给杂耍团?关霁远眼睛几乎要喷出火焰,咬牙切齿地问:「杂
耍团的名字是?」
「叫作」珍奇百怪「……」
「大胆王敌璋,窝藏钦犯不立即通报,还私自放走,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冤枉呀!王爷,小的真的不知情呀!」怎会这样?他好心通报,怎会得到
这样的结果?
不顾王敌璋哭天抢地喊冤,关霁远大步跨出王家,急着救出金丝的心情一刻
也不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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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两百里,已是黄沙滚滚的黄土地。
平时甚为荒凉萧条的小镇,这天市集聚了不少人群。大伙儿听说「曾经」享
誉全国的「珍奇百怪」马戏团破天荒要在这里表演一场,而且一个人只要一两银
子,连远方山上的居民都三天前就下山守候。
对穷乡僻壤来说,哪见识过什么叫杂耍团?更何况是曾经轰动一时的知名杂
耍团。
开演前,场子里已坐满人群。因为票价便宜,所以大伙儿只能席地而坐,但
没有人在意这事儿,他们的心思早已放在台子后头、那些被布幔盖住的笼子,听
说里头有吓人的珍奇百兽。
一样的锣声,一样的开场白,只是,团主阿里的衣着已经陈旧破损,声音也
因为年老变得沙哑,那段风光的日子早已不在……
上了年纪的阿里再也耍不出新把戏,加上长期奔波,团员们老的老、走的走,
那些野兽们也玩不动了,顶多吼叫一声吓吓见识浅薄的乡下人。
但他仍卖力地制造效果,此去京城连回乡的盘缠都赚不到,只能多绕点路在
小乡下多表演几场,多挣些钱。
在一旁被布幔覆盖的笼子里,金丝低垂着头,头上覆盖若纱巾,遮住了了无
生气的脸庞,也盖住那吓人的疤痕。
待会儿团主会要她掀起纱巾,摆出狰狞的面孔吓吓那些观众,否则整团便要
饿死在回乡的路程中。
绕了一圈,她还是回到这里。尽管人事全非,她的命运始终没有改变。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现在的她或许会认命一些……金丝摇摇头,露出一个比
哭还难看的自嘲表情。
罢了!现在的她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还想什么命?她能不认命吗?那
个人、那段回忆,只能深深埋葬心底了,听着阿里开始叙述海妖的故事,她知道
自己该上场了。
老旧的笼子被推到前头,发出喀喀的声响。
金丝清清喉咙,开始唱出那首「妈妈」的歌。
唱歌的同时,笼子的布幔被拉开,她倾注所有的情感唱出这首唯一和过去牵
系的歌,手掌不时轻抚着宽松衣服下的小腹,眼角滑下感动的泪水。
在场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如同所有他们走过的城镇,金丝的歌声征服了所
有人的心。
同样泪流满面的还有一个人!
关霁远站在场子外,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笼子里的熟悉身影,竖起耳朵聆听
不断盘旋在梦里的旋律。
不知怎地,此刻她的歌声显得更温柔,更教他动心。
歌声歇止,全场鸦雀无声,阿里再次上台,正要展开惊悚的「揭开金发女妖
真面目」之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小金丝猴,从最后面跃出。
踩着观众的头往台上跃去,引起全场骚动。
阿里和其它团员赶紧上前想捕捉小猴儿,却只能追着它跑。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玩意儿,以为这是杂耍团的余兴表演,纷纷笑得
东倒西歪。
金丝根本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径自低头抚着肚子,直到小猴儿跳到她的笼
子外又叫又跳,她这才抬头,瞧见小猴儿头上那一小撮白毛,她瞪大眼眸不可思
议地低喃着:「小……金丝?」
它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她看错?但那一小撮白毛,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