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了七郎,那边司马大也是拉住了雷胜。那雷胜兀自在那里不服气道:“别以为你是什么世家的子弟就可以口出狂言。我敬你父母兄长是抗辽的英雄,但却不会佩服你半分。你以为你是杨门之后就可以妄言吗?咱们兄弟在江湖上的名气可比你这个小子响亮得多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江南霹雳堂和七巧局,江湖上的朋友哪一个不给几分面子?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便是说能折辱就能折辱的吗?”
那司马大忙出口喝止雷胜道:“你这脾气怎的一点也没有改,咱们三人投军之日不是说好凡事要忍让吗,怎的偏生就你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那雷胜对司马大道:“老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鸟气,想咱们兄弟三人投军之时只盼能将一身的本事用来杀敌建功。三年了,功是未建的那也便罢了,却在这军营中受那窝囊气,谁都能对咱们兄弟呼来唤去的,如今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来取笑咱们,你叫我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司马大听雷胜这般说,也是感概良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从他二人话语中得知原来这楼世芳、司马大、雷胜都是大有来头的人。这楼世芳就不必说了,九滚十八跌的功夫本就是江湖上的一绝,那可真叫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如今竟然能被我遇见这门功夫的传人也是当真的难得。而这雷胜和司马大竟然分别是江南霹雳堂和七巧局的弟子,看来我这小小的军营中当真是人才众多,就这几日之中我就连遇奇人啊。这江南霹雳堂在宋代的江湖上有多大的名气我是不晓得的,但这名号竟能一直影响到现代的武侠小说那想来也是有些名堂的。至于说那七巧堂估计应该是和机关消息有些瓜葛,若不然也不能用那七巧二字。我想到此心中不由得暗自欢喜,但脸上却不露声色。
我对二人道:“旁的将领我是不知,但我李广最是珍惜人才重用人才。”我用手一指伏在桌案上的萧遥对二人又道:“那萧遥想来你们也是认得的吧?”
二人不知我有何用意,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识萧遥。我见二人识得那萧遥,才又道:“你二人既然识得萧遥,那想必也知他本是辽人投我宋营以来一直未被重用。我说这话可不是虚言吧?”二人也知这萧遥的遭遇,见我这样问便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我话语不虚。
我又道:“这萧遥熟与马战,那日在校场之上众人都见识了他的本领,是也不是?”二人又是大点其头。我又接着道:“既然我李广今日是这军营的主将,我便不去管他是辽人也好宋人也罢,我只管他本领的高低。我已经上报了朝廷,萧遥不日就会成为我的副将,日后若是建立的骑军我更会提拔他为骑军的统帅。你二人说我这算不算珍惜人才重用人才啊?”其实我爱惜人才是真,但赵光义能不能赞同我提升萧遥呢,我心中却无十分的把握。此时我将无十分把握的事情说与二人听,其实无非是想用言语激得二人露出些真本领让我见识见识。若然他二人真像他们自己说得那样有非凡的技能本领,那我一定是会收为己用的,我正烦恼无人可用呢。
司马大的脾气秉性较为能沉得住气,但那雷胜却是个直筒子,他瞪起一对牛眼问我道:“你此言可是当真?”
雷胜话中对我并无尊敬之意,司马大见他对我大为不敬也是对他喝道:“三弟,你怎可对大人如此无礼?”他转过脸来又对我道:“大人见谅,我这三弟就是这个脾气,他并非是有意冒犯大人的!”
我对司马大百了摆了摆手道:“大人不大人什么的倒是无妨,你们若是觉得方便那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那司马大还道我说的是气话,忙又抱拳拱手向我赔罪道:“大人说笑了,我等哪里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我微微一笑道:“我这里没那些讲究,咱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同生共死的兄弟,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将来葬身沙场之上还会同埋一穴,就别那么客气了。”
雷胜听我说这话,他不由得大乐道:“好好,这才对我雷胜的脾气!”
我知道似雷胜这样的脾气话语越是直接越是能和他相处得来,我便又道:“先别忙高兴,还要看你是否有真本领。”
那雷胜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这雷胜当真是个急脾气,这便要起身出帐让我见识他两人的本事。
这时还是凌晨时分,若是在此时随他出帐难免又是一番喧闹,若是惊扰了营中军士的休息,那定会耽误了白天的操练。我忙起身将他拉住道:“你这脾气啊,当真是比七郎还要燥些。就是要看你的本领也不必急在一时啊?”
司马大也是被雷胜这一闹弄的是哭笑不得,他也上前拉住了雷胜,苦笑道:“三弟啊三弟,你叫哥哥我如何说你好啊,你就不能改改你那火爆的脾气吗?这般时分你便是不困倦,别人可还是要睡觉啊!”
雷胜被司马大这么一说也是醒悟过来此时正是黑夜,不由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但是嘴里却还在“咿咿哦哦”的想找些理由。我看他在那里尴尬,忙将话头接了过来道:“好了好了,都过来坐下吧。咿咿哦哦的却是想学那番邦言语不成吗?”
那萧遥和楼世芳两人还伏在案上熟睡,我们四人不想打搅他们的美梦,便另寻了帐中的宽敞之处坐下。这酒是不能饮了,我另叫亲兵备茶。这宋代饮茶和今日是大为不同,此时点茶法甚是流行,但也甚是麻烦,因此备茶也需要些时间。我等就在亲兵备茶的时候又攀谈了起来,一番言谈我才知这三人的来历。
这楼世芳、司马大、雷胜三人都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家中的父执一辈素有交情,因此三人也是自幼便相识感情自然也是极好。本来三人将来都极有可能接掌家族的的掌门之位,但偏是这雷胜抱打不平伤了官府中人。所谓民不与官斗,就算是武林中的世家也是不能和官府作对,所以无奈之下这雷胜只能是远走他乡避祸。这楼世芳和司马大与这雷胜兄弟情谊深怕这雷胜年幼无人照顾又恐他脾气暴躁再惹下什么事端,所以便也陪他一起离了家乡。三人那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也正值辽宋战端刚起之时。三人一商量,便索性投了军,本想仗着一身的本领在沙场上建功立业,谁料想这些年却一直未被重用,一直埋没至今,那司马大雷胜说道此处也不禁是长吁短叹。
正说道此时,忽然听见杯盏碰撞之声传来。我们转睛一看,却原来是萧遥醒转了过来,想来是他口中干渴,只见他半睁着惺忪的眼睛正在桌案上找水。我等见他这般模样都不由得是大摇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