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内,雾气腾腾梦幻迷离,水池内两个白乎乎的肉体在晃动,许久,孟昶才从花蕊那洁白如玉的身体上剥离出来,花蕊依偎在孟昶的臂膀上,孟昶则柔情的亲吻着花蕊的额头,当月光洒落在水池中时两人才缓缓的起身更衣。
“皇上,臣妾听说大宋的皇帝已经降伏了南平和大楚,他会不会攻打我们蜀国?”花蕊担忧的说。
“是啊,朕也听王昭远说了,不过爱妃放心,我蜀国有连绵的山峦,陡峭的沟壑,还有几十万虎贲将士为朕保家卫国,朕不求谋取天下,不过守住蜀国的江山朕还是有信心的。”
经过几天的走访,张晖和杜永明来到客栈已经是满头大汗,永明猛的喝下一大碗茶水便迫不及待的说:“大…..大……人,侯爷,我打听到了这花蕊夫人乃是孟昶的妃子,是青城员外徐国璋的女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是世间的绝代美人。
“这还用打听吗,全蜀国的人都知道的事,你这些天就打听这些,一个花蕊就让你如此着迷,没有出息的家伙。
“不是啊,侯爷,我还打听到很多消息。“永明道,“侯爷,你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张晖点点头,道:“蜀国的吏治我已经了如指掌,这孟昶刚登基时还算励精图治,但无奈世风日下弊政已久,便厌烦朝政,成了玩物丧志的昏庸君主,自从得到了花蕊后便整月整月的不上朝,朝政又交给了李昊,王昭远等奸佞臣子,俩人又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把朝政搞的乌烟瘴气。”
张晖说完警觉的环视一下四周,关上窗户,“今晚咱们就去府库打探一下。”张晖贴近永明的耳旁低声道。
“有刺客,有刺客!”深夜,张晖和永明刚刚翻越军府库高墙便被守卫士兵发觉,二人见状慌忙撤离。
俩人翻窗溜进客栈,脱下便衣,待恢复平静后,张晖便对着楼下大喊:“小二,小二………”
小二被叫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上来,“客官,深更半夜的,叫小的有何吩咐啊?“
“小二,我们饿了,给我们整点宵夜吃吧。“
“客官,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早就打烊了,要不就等道明天吧。“
“好吧,那我们就忍忍吧。麻烦你了小二。“
早晨天蒙蒙亮,一卫卒带着一大群士兵包围了吉祥客栈,,那卫卒刚进门便大声嚷道:“给我搜,一个一个搜,搜仔细点,一个都不能放过。”
店主和小二被这阵势吓呆了,惶恐的过去点头哈腰问及缘由,那卫卒不耐烦的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昨日我们京师出了两名刺客,潜入军府库刺探,王大人昨日已经严令我们全力追捕。”
“军爷,他们二位是生意人,从中原来这里还没有几天,他们昨夜绝对没有出去,这一点小的可以担保。”小二见张晖二人被捆绑着来到楼下,脸上堆满笑容解释起来。
“中原来的?”那头目仔细打量着张晖,突然冒出一句话:“哼,我看你不像生意人,倒像一位领兵的将军。”
杜永明浑身哆嗦了一下,张晖倒无所畏惧,轻松的笑道:“军爷抬举我们了,敢问军爷的尊姓大名?”
“我乃是京师禁卫军统领赵彦韬军校。”那人傲慢的应道。
“军爷,你看他们这打扮怎么会是将军呢,再说他们真是将军,何苦跑我们成都来啊?”小二笑道。
“哼,商人嘛,历来便是刁钻圆滑,见了我们差役打躬作揖,比见了自己爹娘还要亲,就像你一样。”赵彦韬盯着小二说道,弄得小二哭笑不得讪讪的低下了头,“你看看他们,遇到我们如此冷静,临危不惧,商人可没有这胆量!”
“那是你们蜀国的商人,我大宋的商人就有这胆量和气魄!”张晖冷冷的应道。
“哼,天下乌鸦可是一般黑的。”
杜永明一看阵势就知道张晖的牛脾气又要犯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元宝,双手奉上,笑道:“几位军爷,辛苦了。我初来蜀国,不知道蜀国的规矩,还望军爷们能见谅。”
赵彦韬接过元宝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望着张晖得意的说:“哼,装啊,挺能装的啊,装什么清高,天下的乌鸦是黑的,商人怎么会改变他们的品性呢,我们就是他们的父母,天下哪有不孝顺父母的,你看这位军爷不是学的挺快的嘛,不过现在晚了,带走!”
“大人,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兵部侍郎李进慌张的跑进枢密使王昭远的府邸大声嚷道。
“李进,什么事如此慌张,堂堂蜀国的兵部侍郎成何体统!”
“大人,我在紫轩楼与同僚喝酒时一同僚无意间透露早朝时右仆射李昊将联合朝中阁老以及各部堂对大人不满的官员来弹劾大人,足足有五十多人啊。”
王昭远脸色垂了下来,忍不住火气冲天,斥骂道:“李昊,你这个老匹夫成天和我作对,早晚老子要收拾你。李进,他们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大人,前两天您不是下令凡是前夜外宿未归的统统抓入大牢,下面的人为了邀功请赏胡乱抓人,小的已经去牢狱中打探过一夜之间抓了一千多人,而不少都是王公大臣的子弟,他们常常在夜里三五成群的逛青楼寻花问柳。”
“这帮酒囊饭袋!”王昭远气愤的骂道,“我这就进宫禀见皇上,陈明一切,本将军也是为了京师的安全才这样做的,相信皇上会体谅下臣的一片苦心和衷心的。“
“大人,见了皇上你该怎么说啊,区区两名刺客大人就如此兴师动众,皇上会怎么看将军呢,可能会认为将军故意制造恐怖氛围,让京师人人自危,他们弹劾大人的罪名便是说将军拥兵自重胡作非为,有图谋不轨之心。”
王昭远听后不禁两眼发直心跳加速,连连摇头,他知道在蜀国枢密使权知机要,比宰相还要位高权重,这帮人真是歹毒啊,打蛇打七寸,切中要害啊,居然通过此事要把自己和图谋篡逆的大罪连接在一起。王昭远虽然知道孟昶对自己信任有加,自己也从未生过贰心,但是伴君如伴虎,孟昶的神经历来对这方面是极为敏感,前三位枢密使皆因为孟昶的猜忌而遭外放,万一皇上失去理智,那我不就…….
“那依你之见,本使该如何作决?”王昭远一脸的着急不知所措的问道。
“大人,此事也不难,当务之急就是安抚那些纨绔子弟,给他们点好处再威慑他们一下,让他们回家劝说他们的老爹放弃弹劾大人,况且那些官员本来也不想得罪大人,大多都是受李昊的蛊惑而已,见到他们公子平安归来还不是见好就收啊。“
王昭远沉默了一大会,道:“好是好,不过这样以来岂不是毁了我“王诸葛”的名声啊?“
李进听完差点笑出声来,这王昭远自诩为诸葛孔明,可是老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因他排行老八,背地里都叫他王八,下面的人当然不敢禀报,所以王昭远是浑然不觉。
李进恭维的说道:“大人,谁会这么认为呢,他们定然会感激大人的不杀之恩,颂扬大人礼贤下士,当年诸葛武侯也曾七擒七放孟获,大人一下子把这些人全放了,就是孔明在世也是自愧不如啊。”
“好,就这么办了,你随我去一趟牢中,我要亲自去安抚一下他们。“王昭远神气十足的说。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前几天我从乡下来京师卖鸡,天晚了城门关闭了就在城下夜宿一夜想明早回去,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了进来,关了三天居然又放出来了,还赏了我五十两银子,这可够我们挣十几年的啊,真是谢天谢地啊。”一农夫扑通一声跪拜在地欣喜若狂的言道。
多数人则匆忙的将银子揣进怀里,很快便消失了,那些王孙公子则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的懒散的走着。
张晖和杜永明望着手中的银子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永明使劲用嘴咬了咬银子,“还真是真银子,还真不是在做梦,不会吧,这样的人居然执掌着蜀国的军政大权。”
“可惜啊,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没了,要是我们的皇……我们的主子知道了一定也会痛惜一阵子的。“张晖不由得叹息起来,接着又浮现出王昭远在狱中傲气十足的模样又冷笑的摇摇头,”永明,蜀国有此狂妄无知的佞臣,真是我大宋的福气,我们也不用如此劳心费神了,过几天咱们就打道回府吧。“
“可是,老爷,我们还没有搞到蜀国的防卫地图啊?”永明道。
“不用了,没有那个必要了,蜀国的皇帝如此昏庸不理朝政,沉溺酒色;朝中又有如此奸佞臣子当政,相互之间尔虞我诈,全无果敢之气,刚正之节,忠臣义士全都被贬黜流放,这样的君主,这样的臣子,这样的国家怎能不亡国?永明。我敢断定当我们大宋军队兵临成都的时候,他们君臣一定会开门纳降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苦费尽心机搞到一张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张废纸的地图呢?”
永明点点头,“老爷,刚才王昭远在狱中真是太狂妄了,说什么过不了几年恢复中原,捣毁契丹便指日可待,我真想一刀劈死他。”
“他本来就是一地皮无赖,只因机缘巧合被孟昶看重,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成为蜀国炙手可热的权臣,看来,蜀国真的是无忠臣了,蜀国是没法救了。”张晖叹道。
卢多逊跪在母亲的坟前,目光呆滞,眼眶里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流,泣诉道:“母亲,孩儿不孝,这三年来未曾服侍过您一天,这三年来我们母子苦苦的煎熬着,如今李瑶被诛,孩儿以为那些凄风苦雨的日子即将过去,孩儿正要振作精神,好好的孝敬您,可是……..母亲…….您怎么走了啊,就这么离开了我,把孩儿孤零零的扔在这世上,难道,难道真的是苦海无涯吗?”
汴河的傍晚是那么的静谧,芳香四溢,鸟儿欢快的叫着,卢多逊平静的躺在河边的草丛中,连日来的心神俱疲,失魂落魄已消失大半。卢多逊微闭着双眼,眼前便浮现了三年来默默资助自己的那位小姐,“是啊,她是那么的娇美可人,善解人意,其实我在心底早就爱上了她,只是这三年来我背负这血海深仇,心终究放不下来。再说我卢多逊乃是一落魄书生怎能配的上你呢?从你的言语和端庄的举止中就透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你一定是出自富贵之家,况且你身上还透露着一种霸道的温柔,或许是出自将门之府吧,只是不知道我们今生是否有缘…..”
多逊沉浸在无尽的遐想之中,突然感觉自己全身疼痛,睁开双眼却见一女子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是你?”多逊揉了揉双眼站起身来打量着她。
那女子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多逊,“不错啊,小姐的眼力果然不错,你这一打扮起来果然是一表人才,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年来你把自己打扮的和乞丐一般?”
“不知小姐找在下有何要事?”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那女子道,“我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明天早晨你就在这里等候我们家小姐,如果你不来或者迟到的话,哼,后果可就严重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二日卢多逊早早的来到汴桥,晨雾蒙蒙,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多逊依稀看到一女子早已在桥上静静的等候,柳腰细肢,正凝神相望着潺潺的流水,远远望去犹如天仙遗世独立于银河之上,多逊也默默的注视着不忍心打破着宁静和美丽,突然那女子转过身见多逊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便对多逊浅浅的一笑。
卢多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位美人,一时无语,直勾勾的望着那女子直到那女子羞涩的低下头,多逊这才意识道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开口道:“宋小姐,对不起,多逊来晚了,还望见谅。”
“多逊哥,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这三年来你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今个怎么突然谦逊起来拉啊。”
“对了,多逊哥,你难道知道我是谁?”
“你的父亲可是千牛卫上将军宋渥”
“是春儿告诉你的?”
“不是,她只告诉我你姓宋,在京城的豪门贵族中姓宋的也只有宋渥将军了,在下也只是冒昧猜测而已。”
“卢公子,以后就叫我雨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