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经过几个降卒德口述,我和沈大人又实地勘察了一番发现在益光以东翻阅三重大山果然有一条羊肠小道,当地人都叫它为来苏,这几个降卒就是想从这里逃往成都的。如今正是隆冬季节,水势趋缓,架设浮桥可渡过去绕到剑门的南关。”
沈义伦接着道:“将军,听他们说剑门南关防守极为松懈,只是在剑门德北关防守甚严。”
王全斌听后便道:“好,诸位就随本将军再去实地侦查一番。”
王全斌率众人再次来到益光一山巅上登临远望,但见山脉重重相连,延绵不绝高耸入云,向下俯视果然隐约望见有一条小道在向远处无限德延伸,狭窄的道路仅能容一人通过,两人便不能并行。
王全斌不禁感叹道:“如果不亲自来蜀国,真的难以想象蜀国居然有如此险要的地形,也难怪李白写了那么多诗,一首《蜀道难》会成为千古唱。”
“可是将军,这条道也太危险了,仅能容一人通过,就是运粮也很难啊。”
“再危险也比我们在这里束手无策好,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吗?”王全斌道,“本将军现在就决定了,崔将军,此次就由你率军从此翻阅大山至剑南,到时候我们南北夹击拿下剑门。”
“将军放心,本将定会一举成功。”崔彦进坚定德说。
“好,今晚我们就一起大宴三军,为崔将军送行,祝崔将军马到成功。”
成都府,繁花似锦,一片明媚,阵阵花香扑面而来。皇宫内打扮的更是富丽堂皇,孟昶感觉今年好像流年不利便决定要大宴群臣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借此祈祷上天能够祛灾除瘟,帮助蜀国躲过这次劫难,保蜀国久久太平。
酉时三刻宴会正式开始,孟昶首先开口道:“诸位爱卿,值此除夕之夜,朕与你们一起共庆佳节,共享太平。但是如今诸位都知道我蜀国正在遭受大宋的无端入侵。如今王昭远正率领着蜀国的三军将士在奋力杀敌,拼死抵抗着宋国德入侵,所以朕与你们才能安坐于此。这第一杯酒朕不敬天地,也不敬列祖列宗,朕就敬王昭远和浴血奋战德三军将士,朕希望他们能够击退大宋的入侵,保我蜀国久盛不衰。”
“皇上,皇上,夔州、剑门八百里廷寄。”孟昶和众人正乘兴欣赏着宫女们艳丽德舞姿,一阵长叫打破了氛围,很快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孟昶极为不悦但还是让太监接过了奏折,孟昶打开奏折不久便脸色苍白,两眼呆滞无神像木偶似的。突然猛地把奏折撕了个粉碎,竭斯底里德大叫道:“众臣误朕,王昭远误朕,宋军已经攻克了夔州,北路军也已经抵达了剑门,朕竟然浑然不知,你们还在欺瞒朕,为什么?为什么?”
众臣也都颤抖不已,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的落在地上,有的则软瘫在地上。
孟昶被太监搀扶着来到后宫,艳娘和花蕊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消停,孟昶仍是脸色黯然,绝望德自语道:“完了,完了,全完了。蜀国就要亡了,蜀国就要亡于朕德手里了,朕这个孱子懦夫愧对先帝和蜀国百姓啊。”
“皇上,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皇上,你应该振作起来,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陷入绝境,皇上,只要我们保住了剑门不是还有救吗?皇上,你要相信自己,宋军是断然攻不到成都的。”花蕊也眼含着泪水恳求道。
“是啊,皇上,你要振作起来,为了我们,皇上你千万要挺住啊。”艳娘也哭诉道。
孟昶好像清醒了点,喃喃道:“是啊,蜀国不能亡,为了你们朕也不能让蜀国亡,要不然你们该怎么办啊?你们说的对,只要朕保住了剑门,蜀国就还有救,朕现在就派重兵前往剑门。”
“对啊,皇上,臣妾认为现在应该派那些勋臣宿将前往剑门增援。”花蕊道。
“不!朕不会!”孟昶突然狂叫一声,把花蕊和艳娘着实吓了一跳,“朕绝不会再用他们,如今连王昭远朕这么亲信的人都在欺骗朕,朕还能相信谁?那些老将们心里埋藏着对朕二十多年的仇恨,他们岂能会尽心为朕为蜀国效力?朕担心一旦他们掌握了军权,恐怕朕不是亡于宋军的手里而是亡于他们的手中。”
花蕊和艳娘面面相觑,惊讶的望着孟昶,埋藏咬着牙愤愤的说:“朕绝不会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连韩保正、赵崇韬朕的儿女亲家如今也都在骗朕,太让朕寒心了,难道朕就是这么一个不得人心人人恨之入骨的皇帝吗?”
“皇上,皇上息怒,如今之计只有忍一时之气,重用老将才能保住蜀国,保住孟家的百年大业啊。”花蕊恳请道。
“爱妃,别说了,朕不能在受骗了,朕不能在一错再错了。”孟昶摇摇头固执的说道。
“那皇上打算派谁去增援剑门啊?”花蕊担忧的问。
“太子玄。”
“太子?”花蕊和艳娘都惊疑的望着孟昶。
“对,就是太子,他可是朕的亲生骨肉,如今也是朕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他是蜀国江山的继承人,应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可是皇上,领兵出战并非儿戏,太子可从未带过兵打仗啊。”花蕊道。
“朕也知道打仗并非儿戏,可是这个江山早晚是他的,如今蜀国处在危亡关头,他也该为蜀国做点事情,尽点自己的责任了,十年前朕去过剑门,朕告诉你们除非是天要亡蜀国,否则宋军是断然通不过剑门的,所以只要守住了剑门就守住了蜀国的半壁江山。”
“可是太子毕竟只有十九岁啊,宋军派出的可都是精兵骁将,太子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啊。”花蕊道。
“不要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太子玄听说要让自己前往剑门驰援不但没有任何恐惧神色反而高兴的手舞足蹈。原来这玄整日沉溺在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生活中,身边妻妾成群,整日的这样的生活顿感无聊,蜀国和宋军交战已有月余,玄竟然浑然不知。这次听说让自己出征不仅喜出望外,竟然要带着自己的“十二金钗”一起前往。
孟昶率领群臣在过完了元宵佳节后隆重为太子送行,送行后孟昶又祭拜了祖宗陵寝。
玄带兵出了成都府,一路上但觉单调无味,太子妃不禁抱怨道:“殿下啊,这一路上就这么走过去多无聊啊,臣妾恐怕到了剑门就被闷死了啊。”说完眼泪便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玄忙为她拭去泪水,抚摸她的脸庞道:“别哭啊,我的心肝,爱妃莫急,本太子想想办法给你们解解闷。”
这时一妃子在旁献言道:“殿下啊,你整日的观赏我们的舞蹈,如今这有这么多军队,让他们一起跳起舞来岂不壮观啊?”
玄听后一下子把她搂入怀中狠狠亲了一口,道:“鬼精灵,就数你最聪明。本宫喜欢啊,说的也对,本太子一直欣赏女人的舞姿,这男人跳舞还真没有见过。”
接着探出头来道:“李将军,张将军啊,刚才爱妃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朕要全军跳起舞来。”
玄所叫的张李二人是孟昶专为玄所选的两位副将:张惠安和李廷。此二人也是昏庸无知,专会阿谀奉承,极尽谄媚之能事,甚被孟昶欣赏。
李廷道:“太子请放心,末将定让太子打开眼界,让太子尽兴。”
李廷很快来到军队前方,叫停军队便嚷道:“太子有旨,三军现在必须跳动起来,手舞足蹈的向前走,就学女人跳舞那般走。”
士兵们闻听此言不知所措的对望着,张惠安见没有动静便道:“会跳的都跳气来,不会跳的也蹦起来,跳好了太子有赏。”
“对,太子说了,跳好了赏银一两。”
军中开始有人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忸怩的笨拙的跳了起来。
玄见状便道:“好,来人啊,给他们每人发一两银子。”
士兵们见玄真发了饷银,很快便争先恐后的跳动起来,张惠安又命令乐器手奏响了鼓乐,一时间三军大乱,玄以及众妃子则被如此滑稽的场面逗得是合不拢嘴,放荡的大笑起来。玄的援军就是这样一路锣鼓喧天的向剑门驶去。而此时崔彦进则率领大军沿着延绵曲折的山间小道艰难的向剑门南关行进着,重重大山中他们是那么的渺小而又那么的显眼。士兵们在寒冬中仍然满头大汗,但是每个人的深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坚毅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