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离爱德船长和洛马克不是很远处的破损商船甲板上,李斯特听到了每一个字。他同意暴行发生仅一小时的估算。探路者号船舱是空的,在强风下,即使海盗船正全速航向安全的港湾,她也会很快赶上满载的海盗船,李斯特闭上眼,考虑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这将是自探路者号从东港出来后他的第一次行动。这对李斯特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他的决心与意志的力量将听命于勇气,他看看周围被杀害的商船水手,那些被嗜血的海盗屠杀的人们。厄运很可能降临到那些凶手头上,他们将被扔进深水里,在寒冷与孤独中死去,或者被捕,并送回玛杉柏城,甚至东港,接受审讯与死刑,他们完全活该遭到这样的命运。
李斯特开始告诉自己,为这些无辜的水手们报仇是他的义务,游侠之道就是在无情的世间扶持正义,为无辜又无助的人们带来安全是他的职责。
有人在侧面捅了李斯特一下,提醒他周围的情形,他和那个戳了他一下的头目是破损的商船上仅剩的船员。他跟着那个头目走上登船木板,注意到洛马克正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固执的法师并不是很信任他。
李斯特走回探路者号,最后看了一眼商船上的可怕景象,并且把死去的水手们的形象烙进脑海,当行动的时刻到来时,他需要唤起这个记忆。
“南边有一艘船出现了。”李斯特的声音将太司从手指划圈圈游戏中拉了出来。他眯起眼睛,徒劳地试图看到那艘过于遥远的船,与此同时,负责了望的水手叫喊起来,证实了李斯特的宣告。
“它在向哪边开?”爱德船长在甲板中部的某处叫喊道。
“向北,”李斯特回答,但他的声音却只有太司能听见。
“向北!”几秒钟之后,了望的水手喊。
几分钟之后,伙伴们便感觉到探路者号开始倾斜,它的船头转向左面
“这只是在把航程拖得更长而已,”太司开始抱怨,这么多天只能困在一艘船上实在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但李斯特再度举起一只手。
“那艘船也在转弯,保持着与我们相遇的路线。”半精灵解释道,“海盗。”
“你怎么知道这些?”仍不相信的太司问。
“我的眼力,”李斯特道。“还有我对它的目的的判断能力。”
“他们并没有遇到麻烦,因为他们行驶得和我们一样快,也许还要更快。”李斯特推论道。“我们距离海岸已经很远了,所以它也不可能是海岸巡逻队的。”
“海盗!”了望台上的水手确认了一会后大声喊道。
利用常识以及一点点洛马克的魔法,探路者号在黎明之后不久,就使海盗船出现在目力所及范围之内。它看上去是一艘可怕的船,这是一艘三桅船,有两层甲板,突起的上层甲板上还有第二架弩炮。即使从远处,爱德也能看见许多船员手里持着弓,在海盗船的甲板上乱转。
“巴丁?”洛马克问爱德。他站在杜德蒙边上,靠近飞速航行的纵帆船船首。
“有可能,”船长回答,同时回头面对他瘦弱的朋友。
探路者号已经断断续续追逐卡林巴丁几年了,他是风暴海湾最臭名昭著的海盗之一。看来他们终于逮到了这个难以捉摸的凶手。据传言,巴丁的船大而慢,配有可怕的武器和装甲,还有一群高明的弓箭手和两个声名狼藉的法师。海盗巴丁本身则是他这类人中更加嗜血的,这早已广为人知,因此刚才商船上可怕的景象的确符合巴丁行事的模式。
“如果是的话,我们必须处在最佳状态,否则会冒损失很多船员的风险,”洛马克指出。
爱德的眼睛在他的望远镜后面,他没有反对。
风吹在李斯特脸上,咸涩而细小的水珠溅在他脸上,感觉很好,他的金色长发在脑后顺风飞扬,暗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海面。尽管海上的几日使得他的皮肤变得发红,李斯特仍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脸庞满是坚毅。
战斗马上就要到来,李斯特毫不怀疑,太司已经被要求下到底舱躲避,而他坚决要求留在甲板上观看即将到来的战斗,甚至是亲身参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忘不了那艘商船上死去的水手们的脸。前方,越过波光鳞鳞的水面,他看到了正在逃跑的海盗船的帆,除了开阔的水面以外别无它物,这艘船没有机会逃脱。风暴海岸没有一艘船能逃脱探路者号,特别是强大的海上战斗法师洛马克坐在浮桥后面,不断召唤一阵阵的强风,吹向船的主帆。
“升起杀手旗帜!”了望亭中发出一声喊,意味着在探路者号号前面确实是一艘海盗船,由于她的自大,悬挂着公认的海盗三角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