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两个人了商量一下,还是决定明日就走。左右是骑马,坡脚的虞瑨棠也用不着走路。
这下一个目标就是梁九津了,因为风绝此人行踪不定,要找他并不容易。
至于要到哪里找梁九津,两个人心里都没有数,只知道此人爱躲在山间,大约是在靠西的地方。
虞瑨棠收拾好不多的东西放在桌上,见顾辰晔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你怎么不去要间房。”
顾辰晔喝了口茶,直接往床上一躺,“用得着吗?左右是一夜,凑合睡一觉而已,你就当我借个床。”
“你是缺钱还是三伏天怕冷,这床我一个人谁都嫌窄了。”
“这么宽还嫌窄,那你睡觉得有多不安分。”
顾辰晔说完就闭了眼,将那床占了大半。找冯萧他也辛苦,完事儿之后,他还得给挖个坑埋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想睡个觉。
而虞瑨棠,只好趴在桌上盯着那烛火发呆。
同床共枕,那怎么可能。
所以从来没有被人耍过的虞瑨棠,今天只好睡桌子了。
第二天,当虞瑨棠脖子酸痛醒来的时候,顾辰晔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话说,顾辰晔醒来的时候,坐起来就看见了桌上趴着的虞瑨棠。
安静的睡容,清俊的眉目,让她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像清晨的柔光一样易逝。明明眼前的是个男人,却奇怪得很,他的心里忽然生出很淡的怜惜之情。
可这股感觉刚刚冒出头的奇怪感觉,就被虞瑨棠的一句梦话给挡了回去。
“放下!鸡腿是爷的!”
顾辰晔被这一句激得顿时清醒了,拍了拍自己脑门儿。
假象!妖孽!这虞瑨棠太能整人了,连睡觉都耍了他。自己一定是刚醒,脑子还糊着,眼睛还眯着。
虞瑨棠见顾辰晔移开了看她的眼睛,什么也没多想,摸了摸自己肚子,“一大清早就被饿醒,这觉睡得真不太舒服。”
难怪刚才喊了“鸡腿”。
吃了早饭,虞瑨棠一蹦一跳地上了马。刚走出客栈的马厩,便见那几个小派的掌门站在门口。
“棠少,一路顺风!”
那几个人把身子实实在在地弯了下去,鞠了个大大的躬。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欢送虞瑨棠。
这个不定时爆发的灾星,总算走了,还好也只伤了一个弟子,也不知道那胸毛还能不能长出来
不知道是出于感谢她手下留情,还是激动于她的离去,总之,消息灵通的他们就是来送行了。
嘴角猛抽
没有明确目标,马也是慢悠悠地走,问了一些路过的庄稼人,可惜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梁九津的下落。
这一走就是四五天,路上其实也没在遇上城池和人家,每晚生火就地而睡,这样的日子虞瑨棠过的很自在。
唯一不自在的就是她脚上的伤,不骑马的时候,只有单脚跳着。还好一路走过的,都不是人多的地方,否则她一直这么跳,江湖上指不定又有什么关于她的轶事了。
为了排遣脚不方便的苦闷,晚上生火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她也捉过一只兔子,绑了它的一只后腿和一只前腿,看它怎么跳。
算是找一种同病相怜的慰藉。
那原本在草丛里活泼乱跳,勾搭母兔子的倒霉兔子被绑了脚,哪里还能左右方向,自然是越跳越往下栽,最后竟一个不小心拐进了火里。
事实证明,晚上不要出来勾搭母的,万一不小心遇上她这样一母的,命都没了。
虞瑨棠傻眼了,本想看腻了就放了它,谁知一不小心多了顿宵夜。
顾辰晔看她玩儿兔子的时候,就感到很无奈,无奈自己的盟友是那样一个连兔子都不放过的人。正当他准备拿起棒子拨弄一下燃着的树枝的时候,就目睹了那只兔子拐进了火堆的整个过程。
如此的“决然”,连兔子都受不了被她玩儿,不堪凌/辱,自尽算了。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抽了一下,拿棒子的手也抖了一下。虽然不堪受辱一说,不过是自己随便的一个想法,却实在符合此情此景。
既然那兔子大义凌然做了宵夜,哪有不领情的道理。虞瑨棠等到兔肉烤熟了之后,拿了顾辰晔刚刚用过的棒子,毫不留情地将那兔子不辨样貌的尸身戳了起来,不忘很礼貌地递到他的面前。
“吃不?”
顾辰晔看着那可怜的兔子,实在没有胃口吃它,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不饿。”
见他不吃,她也就不客气了,一大口就下去了。
刚熟的兔子很烫就先不说了,那兔毛和皮都没有弄干净。虞瑨棠一口咬下去,不仅烫得舌头麻了,还被弄得满口皮毛焦味儿。
顾辰晔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被虞瑨棠瞪了一眼后,反倒笑得更加不给面子。
这就是兔子的报复!
没意思,睡了得了。虞瑨棠扔了那报仇成功的兔子,倒地就睡了。
顾辰晔这几日没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见虞瑨棠睡了,朝那孤零零被扔在那里的兔子看了看,便也躺下入了眠。
日子就在虞瑨棠时不时的无聊玩闹,和顾辰晔时不时的嘴角抽动中过去了。何谓怪侠,这个小霸王就是最好的诠释。
又走了两三天,终于入了一座城。
这时候,虞瑨棠的腿已经不是那么瘸了。所以刚刚在客栈门口下马,准备住店的时候,她就一个健步冲在了顾辰晔前面。
那正记账的掌柜,被突然晃过来的影子吓了一跳,毛笔糊了刚刚写上去的账目,漆黑一片。
“给我来两间上房。”
虞瑨棠往柜台上摆了十两银子,一脸臭屁地嚷嚷道。她怕的就是顾辰晔先开口,要一间房,那她还不睡桌子睡到脖子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