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虞瑨棠从来没有被抢过,好不容易被抢了,哪能那么容易放掉。她数了数银票,发现一点不少,实在扫兴。
那头子还真没有抢她,跪地上一副泪眼汪汪的可怜样。既然说了是随手拿过去看看,现在什么也没有丢,可谓是没证据,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能收拾收拾这几个强盗。
就凭着“为民除害”这四个字,也不能白白放了他们。
虞瑨棠虽然闯了很多祸,可总不忘基本的准则,那就是——玩乐为主,欺人不可。要是过火了,比如那媒婆被她气得神志不清,那就只能说对方承受能力太差。
这一次,看这几个强盗违背了她的准则,借着这个机会,就教训一下他们吧。
“不对,我的银票少了两张。说!谁拿了?给爷交出来。”
那几个人顿时傻眼了,他们一张都没有拿,如何交得出来。又是那头子开口了,“大爷,我们根本没有拿过,交不出来啊。”
“交不出来,小心了大爷我踹死你们!”
顿时又是一片求饶。
顾辰晔站在一旁看着,不劳神。花知则是跑去拥抱她被马拐走的丈夫,狠狠地瞪了那两匹马一眼。
到底是爱夫心切。
虞瑨棠揍了那些个人几拳,正想再送强盗头子一拳的时候,面前这几个人忽然统统倒了地,集体拜她。
抬头一看,原是顾辰晔突然出手,同样一阵连环踢,将这几个人撂倒在地。
“搜身。”
他就这么简单的扔了两个字,便去收拾他那被强盗弄得散了一地的东西。其实,他倒是看得清楚,瞄见了虞瑨棠眼底藏着小九九。
只可惜,他会错了意——这个虞瑨棠,连强盗也要抢。
虞瑨棠没心思去搜身,她才懒得去碰那几个满身汗臭的男人。所以,当顾辰晔收拾好东西,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只说,“奇怪了,他们身上没有。”
而偏偏顾辰晔心里却冒了一个声音:虞瑨棠啊虞瑨棠,强盗身上没钱给你。
这种情况,就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儿的陆叔口中所说的,“不同的眼睛,不同的世界。”特别是这双不同的眼睛,它是属于顾辰晔的。
花知和木头见他们二人收拾好了,便过来道谢。这小两口,走路上太容易被劫了,一个美貌,一个呆瓜。虞瑨棠便起个好心,送花知回娘家,左右也不过两里路。
可谓是好人做到底了。
送了花知回去,天色也晚了,憨实的木头邀请两个恩人去自己家过夜。
有床总比在野外睡好,虞瑨棠当下就答应,又让木头坐在顾辰晔的马上,往目标飞奔而去。
很快就到了。
木头果然朴实,还会做饭,在厨房忙活上了。
虞瑨棠站在院子里,时不时追几下无辜的老母鸡,无趣了便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叼了棵草发呆。
顾辰晔闭眼背靠在矮墙上,斜阳映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感觉,只道,能让人看痴了。所以,虞瑨棠就是盯着他发了呆。
“棠儿表弟,为何痴了?”顾辰晔张开眼,就望见了虞瑨棠吃吃盯着他,嘴里的那根草,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一句调侃,他自己心中也在发笑。
虞瑨棠被他这么一叫,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捡起地上的草就往嘴里塞。吃了一嘴沙子,才发现,这脑子怎么就一下子浆糊了。
顾辰晔觉得好笑,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说,“那老母鸡要吃些沙子,怎么你也要吃?”
虞瑨棠心里是波涛翻涌。
不得不承认,方才的顾辰晔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身份。
没办法,她也只是恍惚地答道,“好奇。”这两个字过后,便无声地走到顾辰晔方才靠过的地方,闭上了眼。
这是换顾辰晔来看她了。
夕阳余晖之下,那张棱角并不怎么分明的脸,柔柔的显得越发好看。顾辰晔想,如果棠少是个女人,那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
只可惜,现在这样,既不是个正统男人,也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子,白白可惜了。
木头做好了饭,饭菜的香味刺激着虞瑨棠的胃。还没等他喊开饭了,她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嚷嚷道,“饿死了!”
顾辰晔立在原地,再一次感觉自己被闭眼安静的虞瑨棠给骗了。那股和上次一样,突然涌现的莫名淡淡怜惜,顿时烟消云散。
睡觉的虞瑨棠不能看,会有错觉的。
木头做了三菜一汤,农家小户,也算是顿好饭了。风卷云涌过后,天也黑了,便聊起了一些事儿。
虞瑨棠随口问道,“木头,知不知道附近有人莫名死去啊?”
木头胆子小,被怎么一问,有些战战兢兢,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前面的镇上这两天死过人,好像是用的毒。据说脸上发绿,吓人得很,连仵作也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毒,都说……最近有鬼。”
当然不可能是鬼,只可能是梁九津。木头既然说了,总算是有了点确切的消息,明天便上路去找这败类去。
又说了点闲事儿过后,木头才说了一些他家的事。
这房子是以故去的二老留下的,而花知是二老在世的时候结的娃娃亲,没想到这两个人偏就是第一眼见了就情投意合。
说罢自己的,木头对他们二人感兴趣,也就问了起来。
虞瑨棠只有编了一些事儿来说,全是些别人做过的傻事儿,然后冠到了顾辰晔头上。咋一听,还真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
她知道顾辰晔对这样的打趣不会在意,说完了还不忘对着他一笑,问一句,“是吧,二牛表哥。”
顾辰晔知道她又瞎闹了,什么也没说,只喝着水,静静地听着。正所谓,暴风雨前,总是平静的。
顾辰晔到底在不在意,那不是虞瑨棠说了算的。
打趣完,就说睡觉的时候了。木头将他们两人领到了一间房前,说道,“不好意思,今晚就麻烦两位睡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