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出他的侧脸。
他还晕睡着,呼吸均匀,只是面色略微苍白。方才被沙老戏耍一番,此刻看见他,竟忽然脸红了。“情哥哥”这三个字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虞瑨棠在床沿坐下,盯着他被纱布包裹的手指发了呆。兜兜转转,他欠了她一会;她又欠了他一次。
仿佛只失神了片刻,这位爷愣是自己醒了过来。
药都还没灌,果真是牛一样健壮的体魄,不妄她冠给的“二牛”两字。不过,那迷迷糊糊,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倒是有些好笑。
“我睡了多久。”顾辰晔做起来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头问道。
“我算算……”虞瑨棠略微仰起头,当真做出个冥想的模样,“近两个时辰了,和小七养的猪不相上下。”
顾辰晔这下清醒了,笑着回敬道,“我记得有人吃了便睡,在我怀里躺了一整天,可比我厉害得多。”
害人终害己,害顾辰晔始终都会报到自己身上的,她算总结出来了。奈何虞瑨棠死皮赖脸,不枉虚名,嘴硬道,“那不同,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那个毒?”
“弱女子”三个字,真乃好形容!顾辰晔连连点头,咧嘴嬉笑道,“好一个弱柳扶风的俏佳人,幸会幸会。”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言下之意,不正挖苦她没个女儿家的模样。此乃硬伤!可还未等她回口,他却突然转了话题,“短尾螟如何处理了,喝了药没?”
“已喝了驱寒的药,此刻药罐子里熬的是你的,解毒的就暂且缓缓。”虞瑨棠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响起。
沙老撩起门帘端了药进来,嘴里念叨着,“一把老骨头要被你们这对小冤家给活活累死,这碗罢了,还得熬这丫头的。”
虞瑨棠正想道谢,便觉那话不对,蹙眉怪道,“谁和他一对了!”
沙老笑眯眯地放下药碗,朝顾辰晔使了个眼色,“那就算我乱点鸳鸯谱。药我放这里了,不知有人的手能不能动,还是非要人喂。”
说罢,就消失在门帘外。
“臭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爱开人玩笑。”虞瑨棠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汤药递了过去,“趁热喝了。”
哪知顾辰晔盯着她,愣是不接过去,半晌说了两个字,“没手。”
这小子果真听进去了沙老的话。一个老不正经的,教一个小正经变不正经,实在太缺德了。她暗觉好笑,正色说道,“右手不是在吗?”
“……”
“再说了,谁让你自己跑去的,断了手指我可不管。”
“虞姑娘真是狠心,难怪令人‘闻风丧胆’。”
“可不是,我就嫌弃缺了个指头的人。”
一句话让顾辰晔啼笑皆非。可她话虽这样说,心还是豆腐做的,只好继续做那口是心非的人,乖乖把碗凑到他嘴边,“得了,喝吧。”
难得她能够温柔一点。可待喝完,顾辰晔却皱了眉头,很不给面子地吐了一个字出来,“苦。”
“大老爷们儿吼什么苦。”虞瑨棠一脸鄙视地盯了他一眼,随手将药碗放在了床头。可手还没收回,便被他给抓住了。
“苦。”顾大爷嘴里又蹦出了这字。
虞瑨棠还没来得及好好嘲笑一番,便被一片温热封住了唇。顾辰晔竟带了一嘴药味,拦腰将她抱住,深深吻了下去。
感情药苦她就是糖,地凉她就是床。
突如其来的吻,惊得她忙用手推了推。却没想到这一反应,令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便再逃不开了。
他的舌不带一丝犹豫,长驱直入,霸道非常。一阵慌乱过后,虞瑨棠脑中便什么也想不分明,只觉仿佛被什么驱使,轻轻动了动樱唇。
柔情似水,渗透着难以自拔的情丝。丁香小舌轻柔碰触,更撩动了他的心神,越发像一头觅食的狼,不断向她索取。
她被吻得近乎眩晕,留恋那片温柔之下,终于还是想抽身喘口气。
然而还未等自己动手推人,顾辰晔却先停住了,眼神迷离地说了句极煞风景的话,“我想睡觉。”
这话堪比天雷,顿时令虞瑨棠傻眼了。
好不容易毫无保留接受了他,没想到顾大爷突然对她没了兴致。当真是送上门的不香,容易到手的乱丢。
可还没等到大发雷霆,顾辰晔就抢先一步往床上一躺,当真睡着了。微微鼾声,听得她想掀桌拆椅。
便宜不是这样占的,伤人不是这样伤的!虞瑨棠心中懊恼一阵,真想抡起床头的药碗,狠狠砸过去。
忽然之间看见药碗,她这才想起,怕是冤枉了他。沙老那药大概是有安神之用,只是药效来得太猛,让顾大爷突然来了个勒马。
哭笑不得地替他盖好被子,虞瑨棠俯身在床沿趴了下来。唇上还留着暧昧的触感,想起方才纵情,闹得心中难再静下,硬是挨到半夜才入眠。
天雷地火
顾辰晔一大早醒来便感觉胸口压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见虞瑨棠的脑袋搭在身上。自己倒是睡好了,没想到她就这样在趴了一夜。
手指在乌黑发间抚过,想起昨晚之事,感觉嘴唇似乎还留了她的温度。思及此,不禁可惜自己睡了过去,好气又好笑。
虞瑨棠在睡梦中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迎上顾辰晔的眼神。人没清醒,却先问他道,“臭小子,醒了?”
说完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看着她将醒未醒的迟钝模样,顾辰晔笑得更深了,“什么臭小子,要叫也得叫晔哥哥,如何说我也比你大三岁。”
“……”一大清晨就来了场口舌之争,原谅她还未睡醒,一时口拙了。
“不打算叫吗?”
“不打算。”虞瑨棠一口回道,脑子终于不那么浆糊了,“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二牛表哥这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