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中叫苦不迭,只那黑影一人,已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了,何况前方还有那怪人虎视眈眈,那两人一前一后,已是将他们的退路封死。
陆天奕一愣之下,却是猛醒,他做事虽欠精细,却并非莽撞之人,也已看出那两人任意一人均非自己所能抵挡,只是既已失了退路,却激起少年血性,心中下定决心,就是拼了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护得师姐周全了。
他方才在黑云之中,目不能视,方向感亦全丧失,心知那无夜公子厉害,若与他交战,必无侥幸,前方的怪人虽然也极厉害,却或可冲开一条路,当下降了下去,并指成戟,喝道:“呔,你这沙怪,笑什么笑!方才若不是小爷手下留情,已将你劈成两段了!我念你修行不易,这才放你一马,你当小爷怕了你么?”
凌樱瞳也随他降下,这下听他这么一说,却来不及阻止,心中大急,只道他年少不知轻重,若是激怒了那怪人,却要如何应付,急道:“师弟……”
陆天奕却将手一扬,打断她的话,道:“师姐何必替他求情,这人拦着我们的路,甚是讨厌,若不将他打发了,却不误了我们大事。想这般鬼鬼祟祟之徒,何足道哉!也不必师姐出手,看我如何收拾他便了。”
凌樱瞳听他一说,却差点急得晕过去,她只道这师弟又犯了倔脾气,那怪人道法修为,不在身后的无夜公子之下,便是两人联手,也难应付,他这般叫阵,只怕那怪人却是饶他不得了。
陆天奕却不理她,口中只叫道:“怎么?不敢应战么?我料你这人胆小如鼠,也不敢与小爷单挑,便让你一让,你们两人一起出手好了。”
凌樱瞳听他越说越是离谱,也不知他此刻发什么颠,心下恨恨,跺脚不止。
却听那怪人大笑,道:“小毛头使激将法么?便不须你激,你们这等小辈,若也要我沙魔与我家少主一齐出手,传了出去,却不让人笑话,没得堕了我俩名头!你便两人一起出手,我也一人接着,只要你们能胜得我一招半式,今夜就随你们离开!”
凌樱瞳听他自报姓名,却是大惊,那沙魔原本横行西北,手中一件宝物聚沙宝珠甚是厉害,所过之处皆成荒漠,凶名招著,只是此人不曾出得西北,又兼匿迹已久,她亦只是偶尔一次听师尊谈起,印象却不深,是以方才一直未曾想到。
那少年却不知此人厉害,听他一说,已是大喜,只是担心沙魔口中的公子却待如何,他本是少年,脸上不知隐瞒,紧张处,两眼已直望后瞟去。
那沙魔见了,又是大笑,道:“我沙魔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却是一言九鼎,从不曾食言,你既然不放心,我便跟少主说一说,让你安心便了。”
却见他提高了嗓门,抬头对那空中的黑影叫道:“且请少主稍坐,今夜不论老仆胜败,望少主不要插手。若是老仆败了,却请少主也不要为难他们,就放了他们去罢。”
那黑影听他如此说,也不回答,只是斗篷一合,却将那黑云尽皆收了回去,落下地来,找了块表面平滑的石头盘膝坐下,再不打话。
陆天奕见他如此,放下了心,剑诀一引,背上的青莜剑便已出鞘。那青莜剑与凌樱瞳背上的紫郢剑,并为少华山三大镇山法宝之一,本是少华山白云真人所有,此番却因爱徒下山,怕他有危险,将这剑送了他防身。
凌樱瞳不料结果竟然如此,却是一愣,心想:“这人凶名远播,尽皆传言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原来也是爱惜羽毛之人,倒不似传言中那般恶了……只是他那公子,却不知是何人,竟连这沙魔,也甘心当他下属。”
她见陆天奕手中青莜剑出,当下也是抽剑而出,那沙魔虽然厉害,若是合两剑之力,乘他托大之时,也未必不能胜得一招半式了,正待上前,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师姐,这魔头厉害,只怕斗他不过,不过他手头厉害,估计速度并不快,不然方才也不用那黑影出手拦住我们了。一会儿我出招先攻,你却观战,只待他手里缓得一缓,我们就御剑走了便是,料那黑影既不出手,他必拦不住我们,却不须跟他纠缠了。”
凌樱瞳转头看去,却不见陆天奕张嘴,想来是用了传音之法,她想想此计也颇可行,当下头一点,却按剑不动了。
只听得那沙魔大笑道:“两个娃娃可商量好了?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你们有空,老夫可没耐烦,你们要再不来,我可要上了!”
他那一笑之下,架势却是一空,陆天奕一见,也不打话,却是一声清叱,只见那青莜剑化作一道青光,急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