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谬赞了。”楚云舒抱拳躬身道,“若非前辈当日相救,晚辈岂有今日,前辈大恩,没齿难忘。只是晚辈方才听前辈所说,似于近日内见过雪儿?”
“是啊,若非那小狐狸,我也……”那雷神似颇懊恼,摇着头,道,“只是她做了什么事,你怎么却不知道了?”
“雪儿与我……失散多时了。”楚云舒黯然道,“我们已三年未见,此番前去南安城,便是因为恩师留下的信中说,能在那里遇见雪儿,是以前往。前辈既于近日见过她,却不知她如今过得可好?还请前辈务必告诉我,雪儿的行踪。”
“那小狐狸……”雷神欲言又止,神色颇是为难,却将头挠了又挠,半晌方才开口,道,“那小狐狸好得紧,你倒不用担心。二老所言,自是不差,那小狐狸确在南安城内,只是你要寻她嘛……只怕还得去趟颛臾皇宫。本来那皇宫虽然守卫深严,也难不住你们,只是那颛臾国内,近年来却是魔道中人云集,凶险异常。我本该助你们前往,怎奈魔道欲夺青龙玉圭,我身系守护重责,却是脱不开身了。”
“前辈重任在身,怎敢有劳,只这报信之恩,晚辈便已铭感五内。待晚辈归来之日,定与前辈好好痛饮一番。”
丐仙在一旁听得饮字,却耳朵直竖,大跳起来,道:“楚小子,你怎地只跟他饮,便不与我饮了么?你若不给我酒喝,本……丐,断断不助你进那颛臾皇宫的!”
凌樱瞳在一旁,见他闹得凶,却连耳根子也红透了,偷偷伸指点了点他,小声道:“师叔祖……”
那丐仙扭头看了看她,大声道,言语间颇是义正严词:“你点我作甚?!若是没有酒喝,休说师叔祖,便是天王老子,本丐也是不认的!”
楚云舒却被他逗得笑出声来,道:“前辈放心,些许酒钱,怎敢吝惜,必让前辈尽得一醉。”
丐仙听他如此说,这才满意,却不吭声了。
众人与雷神作别罢,方才又御剑前行。楚云舒既得了小雪消息,心中焦急,却是恨不得一步便到了南安城,白芒闪处,急急催着浩天剑当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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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城,历来便是神州西南重镇,自颛臾国主孟知祥建国以来,便定都于此,至今已历十七代,凡二百余年。
苴中本就人杰地灵、物产丰盛,又得这二百年承平,更是百姓殷实,官道之上,走卒贩夫往来不绝,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颛臾国都南安城了。
厚重的城墙上,箭垛之间,手持长枪来回巡逻着的士兵不时地望向城下,漆红的城门边,腰佩弯刀的卫士们正盘查着往来路人,那被查的小贩掐笑递上一个荷包,卫兵接过荷包,掂了掂,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手道:“过吧,过吧!”
穿过城门,却是一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旁摊贩林立,有唱曲的、卖字画的、变戏法的、耍杂技的、算命的,布匹衣服、胭脂水粉,林林总总,应有尽有,店主们大声吆喝着,吸引着往来的客人。
大街一角,酒香扑鼻,檀香木制的大门旁,挂着一幅对联:“翘首迎仙踪,白也仙,林也仙,苏也仙,今我买醉城中,非仙亦仙;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秋来寻诗酒里,不乐也乐。”大门上方挂着的镶金扁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仙乐楼”。
那酒楼中酒客攘攘,佳肴满桌,美酒盈盏。酒楼二楼靠窗的酒桌上,却坐着四人,两个少年,一个少女,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
这四人正是楚云舒一行,他们出了雾隐泽后,却又走了一天,方才来到南安城,待走到这仙乐楼时,那丐仙闻了酒香,却是酒虫发作,撒泼放赖,再也不肯走了。楚云舒心中虽急,但想白天便闯皇宫,也是惊动甚广,又见凌樱瞳也是腹饿,只是倔强不说,不免有些心疼,便提议在此歇息了。
那小二初时见了丐仙那身邋遢模样,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楼,待看到楚云舒拿出元宝,却是眉开眼笑,将他们引至上座,殷勤不已,待楚云舒点得菜毕,他才一路吆喝着下去了。
那酒楼虽大,上菜却快,不多时,只听那楼梯上“哆哆”脚步声响,正是那小二,托着个托盘,口中喊道:“菜来喽~”
那托盘里,却是四菜一汤,还有一壶酒。那丐仙见了酒,早已大喜,左手抱壶,右手夹菜,吃得不亦乐乎。陆天奕也不客气,拿了筷子跟丐仙抢个不停,口中好吃叫个不休。凌樱瞳见那二人吃相甚坏,引得众人侧目,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红着脸低头只管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