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雨笑了,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粗陋的丫头。
天下何样人都有。
这做妓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这是楼雪雨第一次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的无奈。
“姐姐,我给你梳洗一下吧。”
红丫头讨好的说,要是这姐姐依了嬷嬷,日后成了红姑娘,她红儿做个贴身的丫头,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楼雪雨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她是不能沾水的,她亲眼看到,梅若水的在雨中化为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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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娘的,再这样磨蹭下去,爷我都没耐心了。也不知嬷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要依了我,扒完了这小娘子的衣裳,让几个男人一上,万事都成了。”
柴房外,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红丫头首先白了脸。
楼雪雨从红丫头的脸色上,就看的出来,这外面的人是个厉害的。
“姐姐,不好了,二爷来了,他外号黑狼,是咱这楼里最厉害、无情的管家。猴三爷也要让他三分。姐姐,不要再硬了,你就依了吧,不然……”
红丫头没有说完下面的话。
柴门就被踹开了。
“娘的,何样的硬货,这么扎手。”
门开处,一个黑脸大胡子的粗壮男人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三个黑衣的打手。
看到这三个黑衣的打手,楼雪雨闭上了眼睛,这三天来,她见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黑衣打手,他们每次来,都给她带来了一身的血和伤。
今天,又是何样的折磨。
没有血玉护身的楼雪雨,第一次体会到了做一个平凡人的痛。
血玉,它已经融在了她的体内,它护着她的孩子,所以,她的孩子不会有事。可是,她就得要受这平凡人所爱的所有的痛了。
如果不是“血玉化身护体”,楼雪雨知道,凭着“胭脂白”这样的天下剧毒,她早就死了。
这样拖下去,不知她何时会化成一滩血水。
也许是要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血玉转化为孩子的护体,她才会化成血水而亡吧。
楼雪雨闭着眼睛,她听到了身边的那个丑丫头,惊叫了一声。
“二爷,你放了这个姐姐吧。再打她就要死了。”
“滚一边去。你找死啊。”
下面是丫头倒地的声音。
楼雪雨一下子睁大眼睛,这个陌生的丫头,如此对她,还是让她心里有着些许的感动。
“我打死你这个没有规矩的东西。”
二爷举起了手中的皮鞭,向地上的丫头抽去。
“住手!”
楼雪雨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柴房里,虚弱而又清晰。
“哟,自身不保了,还有闲心管别人。你就是那个硬货。”
二爷走过来,踢了楼雪雨一脚。
第110章梦落轻红误娇颜(一)
楼雪雨吃痛,翻过了身子。
(bsp;“娘的,看爷不……”
二爷的声音没了。
他的嘴巴张大了。
脏乱的柴堆,一身的粗布衣,一身的血与伤,可是,这女子,她的脸?
他是妓院的管家,南来北往的找姑娘,何样的姑娘没见过。
可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不,不能说美丽,而是绝尘的清丽,又有着无尽的妩媚。
一个女人,身上揉合着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又如此和谐,天下绝无仅有。
二爷的嘴巴张开,好久没有合上。
“爷?”
旁边的打手提醒了他。
“你?”
二爷这才闭上嘴巴,再发出来的声音显然没有了,最初的狠恶。
“今夜住到红玉房去,明天接客。”
“红玉房?”
红丫头的嘴巴也张大了。天啊,红玉房啊!那可是她们这艳芳楼,最红的姑娘才难住的房间。这位姐姐真是造化啊。
当然,这楼里平素也就二爷和嬷嬷说了算,二爷订了的事,嬷嬷也会让三分了。这位姐姐被二爷看上了,那姐姐的福气也就到了。
楼雪雨没有说话,她反正要死了。何必在意这些,她只想走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去死。能出了这柴门,也是好事。
“你这个死丫头,快点,送姑娘进去。”
二爷在红丫头的脸上拧了一把,红丫头也不敢吭声,低着头,忙过来扶楼雪雨,几人出了柴房。
那二爷没再理会众人。而是一个人若有所思的走了。
走的如此突然,楼雪雨无声的望着他的离去。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没有回头,她知道,那是红丫头的手,那只手,把她带到了一个雅致清幽的房间里。
就像一个梦,美丽而不醒的梦。
有花,在窗外开放。无雨,只有风,掀起一片轻纱。
小弦窗,金急雨,院外芙蓉一点醉,谁道清风送离情,点点滴滴尽是伤心泪。
楼雪雨就这般坐在窗前,这是三楼的一面向着后花园的窗子,这里明室静床,不像一个妓女的粉房,倒像是一个千金小姐的闺房。
此时,红丫头正在楼雪雨的身后,梳理着楼雪雨长长的黑发。
“姐姐,你真美。你是小红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红丫头的叹息在楼雪雨的身后消失了。
(bsp;“美吗?美丽是一种罪过。它会给人带来太多的贪念与痛苦。”
“姐姐,小红不懂这些。小红只知道,姐姐一定会红的。到时候,姐姐只要记着小红,多提点一下就是对小红无上的恩德了。”
“做一个妓女,做一个红妓女,是一种幸福吗?”
楼雪雨笑了,为小红的天真与无知。
“小红不知道,可是,小红知道的是,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女人就是生来取悦男人的。要是没有男人喜欢,独自一个人终老,那太可怕了。”
“世间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楼雪雨笑了,多半有点酸楚。
夜色在楼雪雨的眼里,一点点的厚重起来。
她睡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就像以前在皇宫里一样。
可是,在皇宫里,她的梦是噩梦。
在这里,依然是一个噩梦。
是的,她做梦了。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梦里,从她的面前穿过,最后落在了她的胸前。那是一只粗大的手,硬硬的,带着一股强野之气。
他在抚摸着她的胸,在梦中,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她呻吟了,她听到了她的呻吟声。
因为,那双手的邪魅。它是如此灵活,像一条蛇,穿行在她的身上。它游遍了她的全身。最后来到了那最羞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