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短信?”肥仔说,“哦对了——是关于西饼的吗?那么说你要走了?”
这句话问得高傲而冷漠,安德鲁只能将之归罪为戴恩·塔利的在场。
“是,有可能。”安德鲁说。
“你要去哪儿?”盖亚问。
“我家老头在雷丁找到份工作。”安德鲁回答。
“哇哦,我爸爸就住在雷丁!”盖亚大吃一惊,“我到那边去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音乐节棒极了。你想吃三明治吗,苏克斯?”
盖亚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他搭伴打发时间,安德鲁简直幸福得要晕过去了,等他回过神想回答她时,才发现她已经消失在报刊亭里了。一时间,在安德鲁的眼里,肮脏的公交车站、报刊亭,甚至连身穿t恤衫和运动裤、带文身的邋遢戴恩,都仿佛蒙天光照耀,变得光彩夺目。
“哼,我还有事。”肥仔说。
戴恩偷笑了几下。没等安德鲁做出任何回应或是提出跟他一起走,肥仔已经大步跑开了。
肥仔确信安德鲁一定被自己冷漠的态度刺伤了,而他为此觉得很高兴。肥仔没有问自己为什么高兴,或为什么给人制造痛苦成了他近期最喜欢做的事。最近,他已经决定,质疑自己的动机是不够真实的,也就把他的人生哲学发展出了更易于实践的版本。
朝丛地走去时,肥仔想起了昨晚家里发生的事。自从鸽笼子打过他之后,母亲还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
(“议会网站上关于你父亲的帖子,”她说,“我必须问你,斯图尔特,而且我希望——斯图尔特,是你写的吗?”
她花了好几天才积攒出质问他的勇气,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不是。”他说。
也许承认才更符合真实原则,但他宁愿选择不说实话,而且他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必须为自己的谎言辩护。
“不是你?”她再次问道,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不是。”他还是这个回答。
“因为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爸爸……他在担心什么。”
“反正不是我。”
“帖子是在爸爸和你吵架的当晚出现的,而且爸爸打——”
“我告诉你了,不是我做的。”
“你知道他病了,斯图尔特。”
“是,你是一直这么说的。”
“我一直这么说是因为那是真的!他没有办法——他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给他带来了说不出口的压力和痛苦。”
肥仔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看,原来是安德鲁发来的短信。他看完那条信息,觉得像是被一拳打在了身上:汪汪要彻底离开了。
“我在跟你说话,斯图尔特——”
“我知道——怎么了?”
“所有的帖子——西蒙·普莱斯,帕明德,爸爸——这些都是你认识的人。如果是你弄的——”
“我告诉你了,不是我。”
“——你在制造说不尽的伤害。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严重而可怕的伤害,斯图尔特。”
肥仔正在试图想象没有安德鲁的生活。他们俩从四岁时起就认识了。
“不是我。”他说。)
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严重而可怕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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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转向福利街时,肥仔轻蔑地想。“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手下的受害者深陷伪善和谎言的泥淖,他们不喜欢被暴露在天光下。他们就像逃避亮光的笨虫子。他们对于真实的生活一无所知。
肥仔看见前方有一栋房子,屋前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光秃秃的轮胎。他强烈怀疑那就是克里斯塔尔的家,看到门牌号后,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他以前从没来过这里。若是两周前,他绝对不会同意午休时间去她家见她,可现在不同,他已经变了。
人们说她的母亲是妓女。他能确定的是她妈吸毒。克里斯塔尔告诉他,到时房子里没人,因为她妈妈会去贝尔堂戒毒所,接受定量的美沙酮。肥仔没有放慢脚步,径直踏上花园小径,却产生了自己也没想到的焦虑。
克里斯塔尔一直站在卧室的窗边等着他。她已经把楼下所有房间的门都关上了,这样他能看到的就只有门厅;她也把所有带裂缝的东西都扔进了起居室和厨房。地毯脏乎乎的,部分有烧痕,墙纸也污迹斑斑,但她对此无能无力。松香味的消毒剂用完了,她找到了一些漂白水,在厨房和厕所洒了一些,因为它们是这栋房子里味道最难闻的两个地方。
听到他敲门后,她立刻跑下楼。他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