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样了。祝你们俩好运。”
“要是我们到得了莫斯科的话。”那红头发的乌克兰人不乐意地咕哝着,他冲着萨里宁说道,“现在就看你了,我的矮瘸子朋友。”
那乌克兰人言毕,便浑然没事地转过身,将降落伞甩在肩上,跟他的同伴一起哈哈大笑,朝那架飞机走去。萨里宁怒眼瞪着他,准备冲过去,但麦西紧按住这个芬兰人的肩膀。
“我应该好好地揍这个混蛋一顿。”
“随他去,简尼。今晚过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们。”
“或许我应该把他们扔错地方,玩他们一下,让那些克格勃来帮我收拾他们。”
“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的寿命不会长的。要是他们到得了莫斯科,那就算他们运气。你知道——我们送去的许多特工都在头48个小时就给抓起来了,但对他们来说这仍然是个机会,好过一根绞索或一粒枪决子弹。我们上个月送去的二十个人中有十五个给克格勃抓了起来。抓到了就没好命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我得说,你用的一些混蛋活该如此,杰克。行了,我想我也该动身了。”
当萨里宁拿起一顶降落伞,正准备走向那架dc;;3的登机梯时,一辆吉普车疾停在飞机棚外,一个身穿便衣的年轻人钻出车外,奔到麦西跟前。
“您的电报,长官。”
他递上一份电报,麦西撕开它,读着里面的内容,然后对那人说道,“你可以走了,中士。这不需要答复。”
那人又钻回吉普车,在大雨中开走了。萨里宁又走回来。
“是坏消息吗?可别告诉我这个空投行动因为天气缘故取消了。”他又咧嘴笑了笑。“不过也不要紧,我以前一直一个人在恶劣的天气下飞回内地,就象今晚天气一样。运气好的话,我还刚好能赶上慕尼黑的夜总会。让那两个混蛋留在飞机上再紧张一个晚上吧。”
麦西说道,“恐怕不是这么回事。而且不知道这算不算你所谓的坏消息。华盛顿要召我回去,一等我完成这星期的空投任务就得走。”
“算你运气。”萨里宁笑着说道。“我嘛,这回过后也该休息一下了,杰克。是该飞回老巢收起翅膀的时候了。你用的这些党卫队的渣滓已经开始让我心烦了。”
萨里宁跨上那铁梯,在顶端上他止住了脚步。
“不为我祝福吗?”
“一路顺风。”
当麦西开车到湖边时,已经差不多是半夜十二点了。他点燃一支烟,凝望着绵绵细雨下那波涛辽阔的湖水。他思索着那份华盛顿的电报,并猜度着为什么他们要他回去。
另外一件让他萦怀的事是关于那个姑娘。尽管事情的发生都已过了一个多月了,安娜·克霍列夫仍会时时出现在他的脑中,他觉得很难忘掉她。
他关掉引擎,隐隐约约地听到水上传来汽笛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汽船的一星灯光在寒冷的夜色下移向远处的岸边。
这个声音老是唤起他的回忆,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闭上他的眼睛。
那是很久以前了,也是象这么一个冬季的晚上,还是孩子的他第一次看见美国的灯点。
那时的他年纪只有七岁,但是杰克伯·麦辛斯基仍记得在爱丽丝岛*上四周那混杂的人体味道和那嘈杂的人声。
有乌克兰人、波罗的海人、俄罗斯人,还间杂着爱尔兰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和德国人。大家都憧憬着在这个被传说为新世界的国度里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他是在1919年跟他的父母从俄国启程然后来到这里的,这是在布尔什维克革命两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