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为了她的事,孙浩和她父亲孙司令弄得剑拔弩张,侧目相向,是她让这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变成这样的,她有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她何尝又不是被冤枉,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正如孙浩说的那样,是为了四五百名毛毯厂工人的生存啊!
她的热泪夺眶而出,但在这种环境下又说不出什么,眼见得地板上支离破碎白瓷杯子残片,立刻跪在地上去拾渣子,粘得裙子一下子湿了一大片。一粒,两粒,小心地拾在手里,但是太多,太小了,一个不小心,“哎哟”扎破了手指,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孙浩一见,马上跑了过来,握着她的手怜惜地道:“你这是干什么嘛,叫李姐来收拾吗!”然后像是在大米中挑出石子一样,小心地替她把像头发丝一样细小的碎瓷渣子吹出来,然后就要带她去抹药水。孙妈妈也忙叫来了正在洗碗的李姐收拾地板。
青楚泪枉枉地抬起头向孙浩道:“不,你先去给伯父赔礼!”
孙浩这个歪脖鸡看见了青楚泪眼婆娑的小可怜模样,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边扶起还跪在地上的青楚,一边冲着孙司令厚实的背怏怏地道:“爸,青楚让我给您陪不是,我,我错了,您别生气,但是您也好好想想,这只是一个灵活运用的问题,您不能拿过去的老思想来限制经济和军事的共同发展,这……”他还想说,却被青楚用柔嫩的指头捂住了嘴。
“嗯,好香!”孙浩心里想道。嘴上仿佛是被麻醉了一样,酥软地说不出话来。
……
晚上的月亮非常明亮,今天刚好是十五吧,圆的那样美妙,那样的生机勃勃,像是镜子,照出了每一个人的心菲。
青楚原本被安排在客房里住,但是孙浩嫌那里长时间没人住了,屋子又朝北面,前几天还下过雨,被子可能一拧就会拧出水的,所以建议母亲让青楚睡他的房间,而他去客房混一晚上。
孙妈妈对儿子是言听计从的,也是想着儿子心里不知道打什么鼓呢,反正这个家是老孙听她的,她听儿子的,一物降一物吧。就让青楚睡在了孙浩的房间里。青楚也才得以看见皎洁的月光。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她还唏嘘不已,眼眶红红的,感觉不知是喜,还是忧,这时她已完全融入到孙浩的家庭生活当中来了,仿佛毛毯厂那边的事也不是那么的紧迫,她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回昧这波澜起伏的家庭生活。
这是她所能想像到的最完美的幸福家庭了,一种贴近生活的美好在她心中萦绕着,任何的波动都会在她心头荡起阵阵涟漪,仿佛这里是春风絮暖的池溏,她像一只小鹅一样无忧无虑地游着,外面的浪再大,风再急,也不会冲过这坚实的庇护。
窗前的桌子上摆着几张孙浩不同时期的像片,有他儿时的,有他大学时的,也有他身着检察官制服的,那模样有的是嬉笑,有的显少年老成,检察官照则庄严肃目,不苟玩笑,像是正在审问疑犯一样。
青楚想起自己那次被检察院传询时的情形,想着当时要是孙浩来和她谈话,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或许,或许她会将她在追查王部长死因和她和王部长是父女的关系的事一骨脑的全部说出来的。
这时她又感觉到脸红,发热,她怎么会这样想呢,她和孙浩这也才刚刚见过了第三面,她对他的感觉就像是儿时就认识的一样。
“唉!”幸好这时屋内也就她一个人,不然给人家看见了,会多么的难为情!
照片中还有一张是孙浩和一个小姑娘的,两人笑得天真自然,那小姑娘模样很可爱,只是胳膊和腿是那样的瘦,像是竹竿似的。很面熟么,“哦!是那位姓叶的女检察官吧,她从小模样变化不大么,不像自己现在拿出小时的照片简直就是两个人了。她和孙浩不是从小就认识得么,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吧。上回她误会孙浩了,以为他和她怎么怎么了呢,不然说话还挨的那么近,干嘛?
孙司令和老婆这时躺在床上也是百感交集,难以入睡,只有孙浩一个人早已呼呼睡去,这也难怪,他精神高度集中地开了几个小时的高速公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用多了就要补充,所以他早早地就困了,连妈妈拉着他问青楚的情况,他都没说几句,就哈欠连连,孙妈妈只好替他关了房门,回到老头这边,向老头子详细汇报着她发掘出的关于青楚的所有线索。
孙司令不由地侧目道:“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的能干,小小年级就撑起了一个四五百人的厂子。”
孙妈妈道:“听说那还是国有企业呢,现在搞好一个国有企业比搞好三四个私企难的多,有多少婆婆管着呀,我原先上班那个厂子不就是因为政出多门,互相掣肘,好好一个厂子不就给拖垮了么!唉,也难为这么个女孩子,年级青青地肩上就压这么重的担子!要是换了嫣然,不知道要哭多少回呢!”
孙司令道:“嫣然不是那种事业型的女孩子,这娃儿被老叶他们两口子惯坏了,娇气的很,动不动就使小性子,比青楚这个女娃儿要差的远呢!”
孙妈妈就接口道:“那您就帮一下这个青楚吗,毕竟那么多人靠这个厂吃饭,厂子倒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咱们家小浩和青楚正在谈对象,你没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多般配!”
孙司令听见说起儿子,顿时来了气,怒道:“还说呢,这小子现在竟然敢跟我理论,还瞪眼睛,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看青楚那个丫头本事大的很呢,还没怎么呢就让你那个宝贝儿子昏头转向了,唉,真是不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