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一瞬间,岭南侯失神的眼中却又绽放出异样的神采,干嚎起来:“阿叙,快来救我!将这个逆子拿下!”
夜宁述心里一沉,迅速转身,看见身披玄甲的俊美少年抱剑立于林子入口处,偏头看他。身后是一队黑甲亲卫。
难道这老头如此命大,连老天都要帮他!夜宁述心里惊疑不定,手已置于腰间,考虑何时招来林子另一头自己的亲卫。
“阿叙!阿叙!”看着小儿子缓缓走来,岭南侯又急又喜,扯着嗓子狂喊。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挣得通红。忽然间,似被施了夺声咒,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甲的亲卫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夜谨叙信步走来,停在宁述的身边,转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月色和火光下说不出的妖异,他的面容俊美偏柔,挑眉转眸间绽放着魅惑。他就这般看着宁述,却不说话,似在深思,又似在神游。
“三弟怎么也来了?”夜宁述干咳了声,试探着,在未摸清他的意向前不打算轻举妄动。
“想不到,二哥与小弟竟然是殊途同归了。小弟刚才正在想,二哥是何时开始效忠圣上的。”夜谨叙微摇头。嘴上说的轻轻巧巧。
殊途同归?什么意思?
夜宁述目光一凝,夜缜聆早在登基前便与他有联系了,莫非,他还跳过他与谨叙也有过协定。
“别急,我索取的报酬与你不同,你想要的是郡侯这个位子,而我,只要他的命!”说话间夜谨叙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岭南侯,笑得越发开心,而他的眼中,却透出了凌厉的杀意,盯得岭南侯抖成了筛子。
他缓缓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他一会,接着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甩手扇了他几巴掌,打得岭南侯再抬头时满脸的血。夜宁述这才发现,他的手固定着带有倒刺的铁掌,鲜红的血水正从上面滑落下来。
“父侯,你还记得我娘么?”夜谨叙幽幽问道,似又想起了什么,抬手一个响指解了岭南侯的失言咒。
宁述眉心一跳,谨叙的生母不过是岭南侯众多姬妾中的一位,具体是谁他都不记得了,似乎是自杀的。他当时也不大,现在想起来,其中大概暗藏玄机。
岭南侯鼓着眼睛看着他们,口中抽着冷气。在夜谨叙那双眼睛下,他都不敢喊痛。早知道就让夜宁述杀了自己,也好过现在。
“你想死个痛快?”谨叙找来一把匕首,贴着他的脖颈慢慢游走,似乎在挑选一个下刀的地方。
岭南侯忙点头,接着又摇头,摇完又点头,肥头大耳的样子格外有喜剧效果。
“你还记得我娘死的样子么?万蚁噬骨,血尽而亡。你们可真是狠心呵!”匕首轻柔地刮着他脸上的伤口,“这种死法,我小时候只见过一次,确实记忆犹新,真的好想再看一便。”
“是阿齐先负我的!是她先要害我的!”岭南侯杀猪般大嚷起来,身子拼命向后蹭,试图远离他的匕首。
“一个小小侍卫的一面之辞便让你信以为真了?”夜谨叙突然觉得无趣,收起匕首。
“马初跟了我十年,况且人证物证俱在,你娘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