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里,周明明淡定地锁上门,刚转过身又立刻不淡定地捂着脸靠在墙边死命地捶。
想她这么一个大姑娘,何曾在男人面前脱光裤子!虽说是瞎的,可也是男女有别!周明明苦着脸,狠狠地龇牙咬着身上的衣服,又伤心又烦躁可偏偏还不能发泄到“目击者”身上。她想着想着又气岔了,转而扑到床上撕咬床单。
……
陆晓迷迷糊糊地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挤,思绪慢慢飘远……
那个女人明明就快二十有八了,可审美眼光跟品味还是那么幼稚。
今天的睡裤是她惯常穿的蜡笔小新图案,三角小内裤藏在睡裤底下只露出一条小边,似乎是棉质带卡通图案的款式。
虽说她俗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身材确实……不错,应该算得上是前/凸/后/翘。
裤子卡在小腿肚上,挡住了一小部分,可依旧还能瞧出她两条腿的大致形状。小腿笔直,大腿部位就连赘肉也没有,想她平常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样子,内里其实还是有些看头的,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从小腿慢慢往上来到大腿,再从大腿慢慢往上移……
滴答……滴答……
安静的洗手间里突然响起两声突兀的滴水声,将他三魂七魄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向洗手盆里,光亮的白瓷上居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两滴血,跟盆里小水珠搅在一块晕开了,像两朵小红花一样。
牙刷还搁在嘴里,鼻子下湿黏黏的,陆晓慢慢抬头望镜子……
靠!
不知什么时候鼻子下竟然冷不丁地多了两行血!
只不过随便想了想而已,不用这么快见效吧!
手忙脚乱地将牙刷拿开,抽起手边的纸巾将血擦走。仰起头看着顶上的天花,他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几秒钟后……
洗手间里传出一声巨吼,“有病!”
……
分坐在饭桌两头的人各自闷头解决温饱问题,谁也没说话,就连平常最爱挑剔的陆晓竟然也不吱一声。
周明明觉得这一顿早餐吃的特别憋屈。
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大概煮的时候放多了水变成了皮蛋瘦肉水。
陆晓最讨厌的就是粥不像粥的东西,可早上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一时之间连他都没办法调整过来,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把碗里惨不忍睹的东西吃进肚子里。
两人各怀心事,丁点声响也不敢发出,眼睛更是不敢随意乱瞄乱看,头一回安安静静地把早餐都吃完。
“那个……”
“那个……”
周明明和陆晓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开口,刚抬起头又立刻变得面面相觑,霎时间两人又哑口无言了。
静默好一阵子,周明明扯起嘴角尴尬地讪笑:“陆先生,你先说你先说!”
陆晓本想说话,可看到周明明那张脸,脑里再一次重播早上看到的画面,他一时半会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跟着周明明一块发傻地笑,“周小姐,你先说你先说。”想他打从进这屋里住了这么些天,他什么时候礼貌性地喊过周明明一声周小姐的,可以肯定的是,陆晓自己现在也已经蒙了。
认识陆大爷以来,一直都是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何曾冲她笑过。
陆大爷对她笑的时候,她后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周明明不禁打了个冷颤,可嘴角扯得更开了,一脸伏小做低的样子,谁晓得他以后会不会给她小鞋穿,忙挥挥手说道:“哎,还是没事了没事了。你说吧,陆先生。”
陆晓早忘了自己想说的事情,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没事,我也没事要说了……呵呵、呵呵。”
周明明眼神飘来飘去,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呵呵、呵呵的尴尬地笑起来,试图安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于是莫名其妙地,这两个人就对着干笑起来,活像两个找到失散多年小伙伴的傻子和疯子一样。
……
今天注定是个好日子,不到十点,外头已经是太阳高高挂,不时有阵阵凉风从露台那头吹进屋里来,米黄色的纱帘被风吹得飘扬起来。
周明明给他开了电视以后就去收拾碗筷了,不消一会,厨房里响起了洗碗的声音。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陆晓忍不住把墨镜托起来,用手轻轻按了按鼻梁两边的穴位,紧接着又用双手搓了搓嘴角两端,舒缓着因为笑多了而紧绷的脸部肌肉。
就在刚才,他居然跟着周明明无端端干笑了足足五分钟,想想都觉得自己有毛病,偏偏那个周明明竟然还能越笑越畅快,真是一个神经病。
缓缓搓着脸,几圈以后,脸上肌肉终于恢复正常。一早上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事情,陆晓双手搭在脑后,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正想好好放松一下,不想后背刚刚贴到沙发上,就觉得不对劲。
他微微往旁边移了下,身后依旧似乎有东西硌着腰。陆晓伸手往后探去,果不其然,真让他摸到了东西。
好像是两条绳子,可摸着摸着又不像了,倒像是两块棉布,拿上手感觉还挺大块的,再揉几下居然还有两条钢箍。
“……”
难道是……
陆晓定神,深呼吸一口,须臾终于鼓起勇气将东西迅速从身后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