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微风宛若柔媚的女子,轻拂却惊心。看似柔弱,却吹落了残阳。
清俊绝伦的男人伫立在花海之中却丝毫不失风采。粉白相间的桃花丛注入一抹邪媚的蓝。
“你逃不掉了,你注定属于我……”
转身,他的脸模糊而迷茫……他,究竟是谁?
绾上最后一缕青丝,梳起繁复的流云髻。嫔妃不能再梳普通于人的发髻了,必须要梳起华丽反复的发式。
“绯颜,梳了这流云髻是不是代表我们就是圣上的女人了?”问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傻的可以。
“真傻,每一个官家女子注定都是为圣上而生的,不论美丑,注定了。”
“你不爱他对吗?你爱着别人。”忍不住开口,莫绯颜,美的如花一般的女子,真的注定要老死宫中吗?
“是吧,大概吧。”……
我不再多问,只是仔细地在盒中挑着一支又一支的发簪试带。或许入宫对有的女子来说是幸福的,然而有时,那不一定是真正的快乐,至少对我不是。当初的决绝转换成了犹豫,明天是面圣之日,真的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真的要亲手毁了一切吗?真的要将那个男人送上黄泉吗?真的要让彼此痛苦一生吗?……
为什么会这样?从出生到现在,一切都似注定好的一斑,真的这样巧合吗?还是有更大的阴谋早在那一刻就开始实行。我越来越不安。第一个见到你真容的人,便是你宿命里的那个人,会让你痛苦一生;第一个见你哭泣的人会是被你折磨一生的人;你的宿命在北面的最高点。那里会困你一生,让你痛苦一生,亦会让你留恋一生……
“绯颜,你伴我说说话可好?”夜里躺在床上,我彻夜难眠,我知道绯颜亦是如此。
“好,我予你说个故事可好?”
“恩,好。”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大玄朝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一年,浩邺帝病逝,临终时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至阴女子万万不可留,因为她会毁坏江山。于是举国上下都在查杀至阴之女子,一夜之间,便有二十七人丧生,甚至残忍得连老太太也不放过。从此便几乎无人是至阴之女子。我叔叔是个星宿师,他告诉爹爹北星偏移,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北星偏移,说明至阴之女子已经出现于宫中。传闻中至阴之女子一出生便会有仙人来接应,教授她各种技艺,培养她成人后,指引至阴女子完成她是使命,仙人便会返回。”
“仙人为什么要让至阴女子祸乱人间呢?”
“那是因为三世情缘的男女,有着三世情劫的情人触怒了天神,这是天神的报复,你明白吗?”
“只是传说吧,绯颜相信吗?”
“或许吧,睡吧,明日便要分个去留了。”
…………………………
这一日,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一日,给了我太多的震惊与不甘。
面圣之日,人人都倾尽全力装扮,只望脱颖而出,飞上枝头。我只是不急的准备,我坚信,我不会落选,因为我是萧相之女,那个男人若是聪明便不会将我淘汰。
云缎锦服,碧绿玉钗,一身雪白的肌肤在华美衣饰下显得妩媚动人。绯颜,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坚定的要入宫,即使不甘愿,却依然执着,或许是家族的命运,或许还有别的……今天的她太美了,我预感她离不开了。
我穿着内外两件的衣裙,只是庄重的深蓝色,不知不觉中开始迷恋蓝色,只因蓝色是他最爱的颜色。三千青丝梳成反复的流云髻,钗着羊脂玉簪,略长的耳饰垂下,衬的脖颈更显莹白。
路过屏染湖时,遥遥矗立的泠雪殿吸引了一众人的视线。那雪白的宫殿,仿佛任何女子入住都会破坏它的美好,只属于仙人一般,遥不可及,飘渺的那般不真实。直入青云,碧水环绕。
“哼,总有一天,我要住进这里。”不知是谁发出的宣言,像在宣告一般。只是这样美的宫殿,这样高耸。高不胜寒。
直至傍晚,依然没有轮到我晋见。我与绯颜、罗芷以及两位不相识的女子分为最后一组。
“走吧,轮到小主们了。”说话的是总管太监孙海。